于铭从chuáng上爬了起来,穿裤子,起身拍了拍从地上一并捡起来的灰,又叹了口气。
既然弄不到手,那就算了。
就这方面来说,指不定两人还真算是有十分相像。一个天真无谓,看着就压根儿就不会爱上跟自己上chuáng的对象;而另一个,意识到喜欢了不该他喜欢的人,也就挺无谓地嘟囔一声“算了”,直接放下,甚是洒脱。
况且哪怕弄不到手,以顾池雨的聪明,也根本不会再去找第二个上chuáng对象。归根结底,他也怕惹恼了于铭,这泼皮货真到处乱讲,也怕人多口杂,再跟人纠缠起来真被他爹听到点风声。
所以于铭到底还是挺乐观的,反正有的上,那就好好先玩着呗,还能咋的。
这也亏了是于铭,换了别人,估摸着也挺纠结的,上了心还得看明白这事儿终究是没指望,只能保持着ròu体关系,要不gān脆就直接退一步算了。
但于铭就不会,他挺开心地跟顾池雨保持着不错的苟且关系,而且越来越觉得跟这小祸害在一块儿怎么着都是舒坦,听他聊着些发神经的话都愿意闭着眼睛听。
该做些什么也就继续做些什么,电影里才是一旦意识到有了喜欢的人,立马将恋爱当成了人生主旋律;现实生活里,gān了几年地痞流氓好容易捞着个公家饭的片儿区局长还是得把挣钱吃饭喝酒当基本基调。
年节过去初chūn忙完,算是清闲了一段时日,深chūn初夏又开始有些忙了起来,于铭把事qíng挨件吩咐下去,让下边儿人去忙活,他背着手偶尔去各个科室里转转。
倒chūn寒过去以后,顾池雨也似乎用不着车接车送了,时间上更自由了一些,时不时地跟着于铭出去鬼混。
于铭是顾司长安排下来的监护人,整个冬天顾池雨原就一直黏在于铭身边,现在经常跟着于铭到处跑也不奇怪。
局里的同僚都觉得顾池雨是个挺乖巧懂事的xing格,甚至可以说是礼貌到显得内向怕生,估摸着是只有于铭敢一直带着他到处逛也照顾他,他才觉得亲近,总是跟在身边,也没人太在意。
后来顾池雨跟局里同事们关系都熟了一点,也有人开玩笑,说他整日里都挺乖地跟在于铭身后,跟于局长家里养的小媳妇似的。
顾池雨也无所谓,并不去反驳,跟着笑上一笑。倒是于铭心里有种莫名被满足的虚荣感。
那虚荣的满足感,跟那日里顾池雨被欺负得狠了,搂着自己低头靠自己怀里时候一模一样,让于铭不禁觉得这小祸害仿佛在依赖自己的保护一般。当然他又想了想,讪讪地想起来那日里拿枪欺负了顾池雨的,本来就是自己。
人前的时候是这样子的,顾池雨遇见人开什么玩笑,都是从不反驳,跟着笑笑就过去,一副随和的乖巧样子;人后可就不是,跟着于铭进了屋,小少爷就先冲他翻个白眼,吐了下舌头,“cao,他们说那什么的,你丫是不是心里挺慡的?”
“滚蛋,爷没兴趣养你这么个小祸害当媳妇儿。”
于铭上下打量了顾池雨一眼,握着他手腕就给人拉了过来。
顾池雨当然不是介意别人开玩笑,别人说些什么,他估计压根儿是不往心里去的。他介意的是于铭在身后那副笑嘻嘻的得意样子,总觉得像是被莫名占去了便宜。
“呸,慡就慡,爷不在乎。”
顾池雨跟着于铭久了,跟于铭说话也带了点痞子味儿。有时候于铭也纳闷,这小子是怎么做到人前一副彬彬有礼的公子样儿,人后跟自己又是另一副小混蛋的嘴脸。
“要能找个长你这么样儿的细皮嫩ròu小媳妇儿,爷当然慡得很。”
于铭摸了把顾池雨的后腰。这就快到了夏天,身体健壮受不了热如于铭,早就换上了大裤衩子和老汉背心,顾池雨却还是长袖长裤,薄了一些,但还是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那你可得好好刮刮胡子了。”顾池雨在于铭怀里反过身来,抬手蹭了蹭于铭的胡茬,跟摸个大动物似的,还很嫌弃,“我们这样儿细皮嫩ròu的小媳妇儿可容易被划伤了。”
于铭猛地就笑了出声,总觉得顾池雨也跟他学得,越来越没皮没脸的,人家调侃归调侃的,你还恼,恼了又自己拿来话往自己身上按,还一副假装正经的样子。
“笑什么笑啊?”顾池雨恼火地用胳膊肘戳了戳于铭胸前,“你他妈的自己要找我这样儿的,再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