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齐霄嘶了一声,我注视着他皱起眉,然后从我的身上起来坐到chuáng边,我的视线一直跟随着他的动作,舌尖舔了舔落下的血迹。
“炎焱。”他叫我。
我爱死了他叫我的名字,我从没觉得自己的名字能在他嘴里有那么好听的音色,有些事qíng就是这般奇妙,明明都是口腔舌尖的一卷,他说的却格外好听。
他低头望着躺在chuáng上的我,好像是睡梦前的一首摇篮曲那般轻轻说道:“你不该这样。”
我缓慢地眨了眨眼睛,喉间是过多酒jīng造成的沙哑:“我不该怎样?”
我是不该没有在家等你,还是不该麻烦你把我接回来。
是不该带着满身酒气吻你,还是不该把你咬伤。
我脑中翻江倒海,表面却也学他那样沉静如水。
杨齐霄说:“海哥那样的人,你别和他多待了。”
我从chuáng上坐起来,这样突然的动作又导致一阵剧烈翻涌,眼前猛地发白,直到又能看清眼前的人才开口:“他是哪样的人?”
只有这样互相坐着,我才能平行地盯着他,他久久不回答,我就坐着等。
先退步的还是我,我喉咙间像卡着一根针,一个字一个字地剌着疼。
我说:“杨齐霄,你说不出来了吧。”
我说:“海哥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吗?”
我说:“我也是那样的人啊。”
杨齐霄陡然掐住我的下巴,他跨到chuáng上,我被他的动作不得不抬起头,又是一派凛冽的居高临下。
我像一条被踩着尾巴的蛇,冲着他的方向扬起手就是一拳,可杨齐霄是一头隐藏在密林之中的狮子,一旦发现bào露在外的猎物,便伺机而起。
我还没有触及到他的拳头就被他用另一只手握住,随后身形一转,把我整个人按在chuáng上。
我的脸被他按着,身体也以一种极其屈rǔ的方式被他死死压着。
“杨齐霄你他妈放开我!”发疯大喊,扭动挣扎,谩骂粗话都只不过是为了隐匿我心中的叫嚣与委屈。
我都快哭了啊,生生被杨齐霄欺负的啊。
杨齐霄松开按着我脸颊的手,俯身凑近我的耳畔,又沉又痒的气息在耳廓间伏着,又灌入耳蜗:“你下次再这样作践自己,我就真的要打你了。”
“你打啊,杨齐霄!你又不是没打过!你有本事现在就打啊!”
我想起身,却被他的膝盖顶住大腿,当真是痛到酸楚,方才乖乖不动。
“我现在不会打你,你喝醉了。”他轻轻吻着我的脸颊,“但下次你清醒的时候再这样,我绝不会心软。”
我嗤笑出声,明明心里还是气愤,却因为他突然温柔的动作稳定下来。
他松开我,把我翻了个身,冷静下的我才发现他穿着我给他买的那件白色的圆领针织毛衣。
那是我和他在暑假里买的,我告诉他以后得穿,而且只能穿给我看。
他用指尖捻去我眼角的湿润,我其实有些看得呆了,我觉得他穿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整个人在昏暗的地方像镀了层光,周身环绕着细小的棉絮。
嘴唇上还有我咬破的痕迹,他给我一个微笑,像是休战的讯号。
“还想做么?”他问我。
我用目光仔细临摹着这个人。
他惹我生气时就是我的仇人,笑着撩拨时又是爱人。
这样矛盾的角色,在他身上却转换地驾轻就熟,我不吭声,不想妥协,我维护着自己的面子与软弱,小心眼与偏执。
他这样打一巴掌又赏颗糖的套路,不是一次两次,但在我身上次次都能奏效。
因为他这颗糖太甜太好吃,小小舔一下就能回味好久,所以好了伤疤就会忘了疼,可糖吃一次就还想再吃第二次。
他穿着衣服cao着一丝不挂的我,我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吻他被咬破的嘴唇。
我出乎意料地没有说话,平时在chuáng上我总是话比较多的那一个,今天的我不知是因为酒jīng还是刚刚的闹腾,起落之间像置身于汪洋大海,只觉得晕。
这样温柔的杨齐霄我承受不来却甘之若醴,他一点一点带动着我的内里,再瘙着我xué口的痒。
“炎焱。”他唤我的名字,比任何时候都缱绻爱恋。
我喟叹了一声,搂住他的脖子轻吻他的细密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