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地拾起笑意,我看得出他已经把我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那般从容又暗藏狡黠:“你会有办法的。”
这句话把我打在原地。
我会有办法的,不管他是恨我还是如何,我都得把他留下来。
否则我可能连他的恨都讨不到一星半点。
第26章
现在想想,我只不过是被人利用,并且心甘qíng愿罢了。
杨齐霄父亲处心积虑不让他儿子逃离他的掌控之下,以一种最置之度外的方式谋取他想要的结果,事实证明他也找对了人。
我全身泛着被打后的酸疼,骨架都要散了,杨齐霄打来电话问我在哪儿。
我略微撑起身,对一边向我投来满是担忧眼神的MIKE比了个眼色示意他我没事,MIKE退出房间把门轻轻合上。
我说:“事qíng都办妥了还不允许我休个假?”
尽量保持着正常的语气,不让他听出我现在其实只能虚弱地躺在chuáng上。
杨齐霄又问:“你做了些什么?”
看来他还不知道我的英勇作为,我有些许失望:“不管做了什么,结果都是好的不就可以了?”
杨齐霄一阵沉默,我聆听着手机听筒下的细细电波声,臆想着杨齐霄此刻会是怎样的表qíng。
是蹙眉厌恶,还是面不改色。
我不介意他怎么想,最好把我想的无恶不作,越坏越好,这样知道真相后的他才能体会到更大的具有冲击xing的反差。
“杨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睡了,毕竟我可是忙了一晚,很累人的。”
如果他想不到,那我就引导他想入非非好了。
杨齐霄果然连招呼都不打就挂了电话,我把手机艰难地甩在一边,睁着眼想着,如果我真的用那样的方法达到结果,杨齐霄会不会就不要这个单子了。
他比我有原则,知道孰轻孰重,善于权衡利弊。
所以当我直白地对他说我不想他走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坐下来和我谈谈。
那天他父亲离开后,我就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我在想他父亲所说的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可以把他留下来。
或许只能用我自己。
我承认这一想法实属高估我在他心里的位置,试想撇去他一开始对我做的混蛋行为,之后的种种,都是因他对我的愧疚与我对他的执念。
他负责,负的是愧对我的那份责任,但到现在为止,接近一年的时间里,他那份责在我心里早就不算数了。
是我自己先忘了我们在一起的理由是什么,有一句话叫被爱qíng冲昏了头脑,说的就是那时候的我。
他进门后先喝了一杯我放在餐桌的水,听见我的话后才放下水杯走到我面前。
他不惊讶于我的话,握着我的手蹲在我身前,抬着头看着已然内里丑陋的我。
他说:“炎焱,你不要误会,我去那里不代表和你分开。”
我看着他的眼神真挚而肯定,可我偏偏不相信。
这样缺失的安全感是从何而来?
是从他劝诫我不要在与海哥那群人相处,还是从他在芸芸众生中都出挑的光芒,或是他与朋友之间露出的我从未见过的笑容。
我脑海里猛然想起一个画面,过年时的地下车场,他字里行间的敷衍与淡漠,也只有那时候的我才听不出来。
一旦开了个头,就再也收不住。
破碎的画面从四面八方波涛汹地涌席卷而来,我与他不得不相处时的勉为其难,他一开始见我时的居高临下不屑鄙夷,种种种种,都在我脑海中闪回般地跳动。
我受不了他离开。
再说,我承认,我本身就没有安全感。
即将分离的人不会开口说要分离,谁不会撒谎,谁不会哄人。我父母就是最好的例子,我被骗过一次,就必须得长记xing。
我说:“我不想你走,你能不能别走。”
我好不容易能够俯视他,可嘴里说的竟然还是这般低姿态的恳求。
杨齐霄神色冷了下来:“你到底在担心什么?”
我突然想要自bào自弃,想把自己全盘托出,想要告诉他我的担心,我的自卑,我因为他要离开我的不安,但我并没有。
这些如果依然不能够挽留他,那我应该怎么办。
我只得尖酸刻薄,实际上如鲠在喉:“杨齐霄,你好像搞错了,是你对不起我在先,如果你要走,也得要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