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敬看了楚云一眼,“姐,没事的,清儿在呢。”
楚云把手搭在他肩膀,憋了一会儿,又道,“忍不住啊,还是心慌。”
叶敬又看了她一眼,“你一说,我也慌。”
楚云着急忙慌的从大衣里摸出烟来,走到边儿拉开一扇窗户,然后把烟点上,望着外边的秃树枝,开始发呆。
叶敬也跟过去,道,“给我一根。”
楚云把烟盒递给他,“平时不带?”
“清儿不让我吸烟。”叶敬咬上烟,“我哪敢跟他横?”
“一会儿爷儿出来,你先过去。”
“为什么?”
“要你去你就去,哪有这么多问题,”楚云眉毛一横,,把自己心慌害怕的事实略过了。
长椅上的人换来换去,时间越久,等着的人越是坐立不安。
“叶敬,怎么还不出来啊?”
“叶敬,爷儿怎么还不出来啊?”
“叶敬……”
叶敬轻声叹了口气,靠在墙边儿,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手术室的灯。
他担心老人,也担心叶清。
其实他也有点后悔没拦住自家弟弟上手术台了,那些年长的医生都没这个大的勇气,更别说他还这么年轻了。
叶敬不知道那天等了多久,他只知道,手术室的使用灯熄灭时,他的心紧张的几乎要跳出喉咙。
叶清拉下口罩,露出一张虚脱的疲惫的脸,摔进叶敬怀里。
然后在所有人紧张围上来之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哥哥,爷爷应该没事了。”
又是这种奶声奶气的‘哥哥’,叶敬心里颤了一下,把他搂怀里,笑起来,“我就知道,一定会没事的。”
叶敬笑的好看,一排整齐灿烂的牙齿终于显露出他属于这个年纪的放松。
老爷子总算是安然无恙,所有人松了一口气,心里欢天喜地,终于不用再整日担惊受怕了。
于是叶清这才抽出空来,收拾叶敬。
当叶清打开冰箱,从里边拉出一排薯片时,叶敬就知道,他的审讯要开始了。
“好了,说说这个小美人儿是怎么回事吧。”
叶敬一脸茫然,“什么小美人?”
“就是哄爷爷开心的那个。”
“我们也不是很熟。”
“是吗?”叶清拆开一大包薯片,‘咔嚓咔嚓’嚼着问,“不熟都能住半年?那要是熟了是不是得天天在chuáng上伺候着?”
“我和他最多算是合租的室友,”叶敬笑眯眯的解释,“绝对没有一点逾越。”
“叶敬,你别在这里嬉皮笑脸的,”叶清冷笑看他,“今儿说不明白,就睡地板。”
“就是大二,大二,”叶敬回忆了一下,“他是我同班同学,又会中文,算是半个同胞,因为惹了祸被家里赶出来,当时我总不能见此不救,就答应他和我合租一个月,等他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45x23等于多少?”叶清咬了口薯片,问。
叶敬愣了一下,“1035。”然后继续讲,“结果他这一住,就赖上了,房租没有,还邋里邋遢,整天让我收拾……”
“34x64是多少?”
“2176。”叶敬报出正确答案来,然后继续,“不过,好在他家里人没有放任他流làng,在我那里住了半年以后,他就被家里人接回去了……”
“653x38是多少?”叶清笑,“到底住了多久?”
“24814。”
叶清冷眼瞧着他,“没有先回答问题,说明你说谎了哟。”
“我……”
“嗯?”
叶敬道,“半年零十六天。”
“继续,”叶清点头,“从现在开始,数薯片声,而且,我问什么你就要答什么,答不上来你就死定了。”
叶敬心里默默的想了两秒,觉得自己应该会死的很惨,但是面上却只能一副心甘qíng愿受nüè的笑,“好。”
叶清开始嚼薯片,时快时慢,边嚼边问,“住进去的第一天是上午还是下午?”
“晚上。”叶敬迅速回答,脑子里回dàng着薯片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