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枫的脑袋窝在他的小腹上,一脸平静,沈qiáng忍不住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好像格外喜欢这个动作——时不时就摸一下他的头发。
季枫偶尔也会抱怨一下,说这样感觉就像是在摸小孩子,不过他只是抱怨,并没有真正抗议过,后来也就听之任之了。
沈qiáng想,在他心里,季枫真的就像是个孩子——他心小,能放下的人和事不多,但是只要放下了,就会很重视;经常来点小脾气,不过来得快去的也快;爱逞qiáng,有时候做不到也会硬撑,在他面前却又爱撒娇说自己不行,让他来做……
一晃,他和季枫都认识十来年了。
八岁那年暮夏,九月份刚开学的时候,他和季枫认识。
现在,他已经十九岁了。
其实严格意义说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季枫的,初识只觉得季枫这个人很有趣,又是外公刻意介绍的玩伴,所以难免亲近一些,不过后来他却是真心喜欢和季枫待在一起的。
他应该是先喜欢季枫的,在自己还恍然不知的时候,没什么理由,眼神就会不自觉的跟着季枫走,想要看着他的一切。
若不是高中那时候有了薛源那个契机,他们估计也许不会那么快在一起。
在一起后,和以前的相处都差不多,一天中大半时间待在一起,竟然也不会腻。
他和季枫在一起已经三年了。
三年,于彼此的生命,只是短暂的。
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止是三年。
季枫的童年,少年,他都在,而季枫现在正进入青年,以后还会有中年,老年,这些,他也都要在。
所以,一切阻碍都不是阻碍。
沈qiáng就这样在黑夜中静坐了一晚上,眼神平静的看着怀里的季枫,思绪翻飞。
第二天最先来看季枫的是三傻张一鸣同学。
因为张一鸣同学及时发现了生病的季枫,并且把他送到医院,再及时的通知了沈qiáng,所以沈qiáng对他的态度难免友善许多,弄得这个淳朴的东北男孩怪不好意思的——沈qiáng给他拿水果的时候,他一个劲的往后退,嘴里喊着“不用不用”。
其实这也不怪张一鸣,主要是沈qiáng平时对人虽然客气,但是一看就不会是能轻易熟稔的人,他来宿舍的次数虽多,但几乎都是和季枫在一起,和他们并没有什么jiāoqíng。
因为张一鸣执意拒绝,最后,一颗硕大的红苹果就进了季枫的手里,而张一鸣就问他好点了没有。
季枫苹果咬的嘎嘣脆,回答说:“好多了,昨天谢啦,哥们。”
张一鸣认真的摇摇头:“不客气,你们都说了很多次谢谢了,真不用。”
一个宿舍相处这么久,季枫既然知道张一鸣的为人,当下也不再客气,道:“改天我出院了请你吃饭,再叫上二胖,对了,二胖呢?在宿舍吗?”
张一鸣:“他不在宿舍,不知道哪去了。”
“不会是勾搭哪个美女去了吧?”季枫取笑。
“不知道耶。”
张一鸣又道:“你们两个生病了,一个不知道去了哪儿,宿舍里没人,我就只好来医院看你们了,我刚才去看大佬,他脸色看着还好,不知道生的什么病,听老师说他请病假的时候,我还挺惊讶,他生病了怎么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估计怕麻烦我们吧。”季枫没好说自己一开始是瞒着这件事qíng的,哪知道人家张天华自己压根不在意,和老师请假也是实话实说,住院了。
张一鸣想到大佬平时早出晚归,几乎从来不会麻烦他们什么事qíng,点点头,同意这个看法。
他道:“我在大佬的房间里看见了一个男生,很好看,比你还好看。”
比你还好看这话就有讲究了——季枫好不好看,多好看,难说,但是人家,比他好看。
季枫无声的翻白眼,忧思三傻同学的qíng商——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呢。
为了平息心里的怒火,他只好避开相貌这一话题,转问道:“那男生和大佬相处的怎么样?”
“挺好的呀,那男生我没见过,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学校的,他对大佬很好,一会儿帮他倒水,一会儿问他饿不饿,应该是大佬很好的朋友,所以大佬都没有告诉我们他生病,却让人家来照顾他。有点奇怪的是,他们的病房里还有一个人,一直站在那儿不说话,就一直看着那个男生和大佬,气氛很尴尬,我不好意思多留,和大佬说一会儿话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