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
林次的声音突然和他的脸一起出现在江寻的背后。
江寻吓得差点跌到马路上,还是林次给搂着腰带到人行道上的。
“林,林次?”江寻又惊又喜,惊的是林次来了,喜的也是林次来了。
“林林次?这是什么鬼名字。”林次抬起胳膊压在林次的肩膀上,“找我什么事?”
“我……那个,妈妈说晚上让你来我们家吃饭。”
“刚刚在学校怎么不说?”
“我忘了。”江寻说得委屈巴巴,这可不能怪他,要怪也怪林次长得就很拈花惹糙。
林次骑着自行车绕着滨海路转了一圈,正好和坐公jiāo的江寻错开了,等他到网吧的时候,江寻就已经走了。
没办法,林次又跟着追了过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广告牌下那个瘦瘦小小的身影。
这几年江寻似乎没怎么长,一米七出头的个子,五官很秀气,手脚都比林次小一个号。
其实江寻在高中的男生里也不算矮的,只是和林次比起来差上那么一截感觉很明显罢了。
倒是林次听到江寻说自己乘坐公jiāo的时候表qíng有些惊讶,心想宝贝儿你这会儿竟然不怕人了。
江寻没有经过心理方面系统的治疗,只是小学的时候找心理医师看了几次,也吃过一段时间的苯二氮卓类药物,可惜最后没什么效果。
小小的江寻心里就很清楚,心理治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是在堆着钱和心病死耗。
后来江寻就死活不去了,每天笑得嘻嘻哈哈,一点社jiāo恐惧的样子都看不出来。
有次丁香去学校给江寻送午饭,这才发现了江寻的异常。
同学欺负他,他不哭不闹也不说话,硬生生的扛过那些句句戳心窝子的浑话。
丁香在窗外看着沉默的江寻,只是把午饭jiāo给老师,拜托老师帮忙带给江寻,她怕江寻看到她会难受。
那天丁香一直在校门口等到了下午放学,江寻是最后一个离校的,一直站在校门口的那几个学生看到了江寻,不由分说推搡着江寻到巷子里,丁香心里生出了qiáng烈的不安感,跛着腿拼命的朝巷子去。
丁香这才知道偶尔江寻身上出现的那些莫名其妙的伤口是校园bào力。
才这么小的孩子,就懂的以欺负打压其他同学为乐,没有理由,没有目的,仅仅是单纯的‘看不惯’而已。
人作为群居动物,从石器时代开始就懂得分成团体生活,当一个团体中出现了一个异类,其他个体就会通过驱逐这个异类来证明自己的正常。
那几个人打完似乎不够解气,语言上仍在讥讽者江寻,说到江寻她妈到时候,江寻yīn着脸捡起半块砖头朝组织这次bào力的罪魁祸首脑门砸过去。
罪魁祸首那一脑袋的血当场就把另外几个学生吓坏了,同时也把丁香吓坏了。
江寻看到丁香的时候,浑身都在颤抖,他很害怕,是真的很害怕。
被砸破头的学生家长第二天就大闹学校,甚至跑到公安局报案,说这是恶意伤害。
江寻不反驳,当时巷子里的人也一口咬定是江寻先动手,选择xing忽略了江寻一身的伤疤血迹。
后续的赔偿问题闹得很大,巷子里没有监控,人证全是指责江寻是过错方,丁香没说什么,让赔钱,赔。
她们母子俩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勒令退学,退,反正丁香也不愿意江寻继续待在这种是非不分的学校。
丁香为了赔偿金的事几乎老了好几岁,后来江寻学得很乖很乖,不给丁香惹麻烦,不给自己惹麻烦。
虽然嘴上不说,丁香对江寻jīng神上的问题一直耿耿于怀。
特别是看到江寻装得很融入社会qiáng颜欢笑的样子,丁香更是难过。
江寻装得很正常,丁香装得很开心,这是母子俩永远不会说出口的秘密。
丁香的厨艺很好,江寻完美的遗传到丁香这一特质。
林次就比较幸福了,大爷似的坐等吃饭。
没办法呀,丁香和江寻都不让林次做事,等着吃就行。
吃过饭,江寻搬来小板凳和林次在院儿里乘凉,见丁香也出来了,林次委婉的提了一下想邀请江寻去他家玩几天的请求,丁香笑着答应了。
晚上林次在江寻家蹭睡,江寻窝在林次怀里看书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今天庄严和吴遥远,突然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