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楼笑了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翻身跃上了玻璃窗,惊的下面几个人叽里呱啦一顿鬼叫。
江楼调整了一下坐姿,斜靠在黑色的窗框上,朝那边晃了晃腿,语气有些戏谑,
“再不放我可就跳下去了。”
三个保镖此时已经站在窗子下面了,听了这话愣了几秒,不约而同地伸出了手,三双手像块六角毯子一样铺在空中,好像真打算来接他跳下去的身体。
江楼冷哼一声,将拖鞋踢了下去,那三个保镖慌忙之下也不看是什么,只管奔着去接,不过两三秒的时间,那拖鞋已经摔到了地上,啪嗒一声,回dàng在夜空里有些吓人。
江楼像是玩上了瘾似的,将另一只拖鞋也踢了下去,这次还是啪嗒一声,稳稳地落在水泥地上,敲得人心头惶惶的。
三个保镖惊了又惊,才反应过来若是那个人不想让他们接住,他们无论如何也接不住的。
终于抬起头有些讨好地看向江楼,谄笑着说,
“江少爷这是在做什么,拿我们仨寻开心呢。”
江楼却是不愿意再废话,他刚才用光了力气,现在身体虚软无力,眼睛也阵阵发黑,只怕再撑一会就真的要掉下去了。
江楼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有些慵懒地往前探了探身子,果然引得保镖又慌张起来,
“别!别!江少爷,放放放,我们放人,您别跳!”
江楼嘴唇已经开始发白,额头上也冒出了虚汗,他哪里不知道这几个人的把戏,只怕等他一跳下窗子,他们就要将人绑去其他地方。到时候管他跳不跳,只要不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一概不承认就是了。
说到底,他们怕的也只是那个人而已,自己是死是活,当真是没有半个人在意的。
“现在就放。”
江楼扣紧窗框,身子往后仰了仰,靠在窗框上看向紧紧盯着他的小女仆,
“我数到三,再不放,我就跳下去。”
江楼眨眨眼,安抚般地朝她笑了笑,
“一。”
底下的保镖终于紧张了起来,由内而外的紧张,皮肤都泛起了jī皮疙瘩。
这个人平时乖顺的很,谁也不知道他竟有这样的一面。
“二。”
江楼抹了一把额头的汗,一团气堵在胸口,闷热的感觉让他有点想吐。
“放了她!快去!”
最年长的保镖几乎是吼了出来,他有些复杂地看着江楼,好像上次从机场回来,这个人就起了变化,哪里变了呢,却也说不出,整日里关在房间里,也是没有机会见到的。
可是眼下就是觉得这个人变了,眼神,语气,动作,通通不对劲。
江楼眯着眼看着保镖解开小女仆手上的绳索,qiáng撑身体着对她喊了一声:“快走!不要再回来了!”
小女仆似乎是有些不理解,她愣了片刻,又看了看江楼,终于疑迟着向大门口跑去,等她身影完全没入无尽的黑暗里,江楼才收回目光,身子一软,直接从窗框上摔了下去。
脚踝上的铁环重重地砸到他脚背上,疼的江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想伸手揉揉,可是已经没有力气了,他蜷在地上疼的直抽气,却是连抬起胳膊都做不到。
江楼有些无奈地放弃了挣扎,稍稍伸直了腿趴在地板上,微凉的触感断断续续传来,倒是消去了几分疲惫感。
屋里有些闷热,近来他身子虚的慌,夜里总是浑身发寒,凌落便不许人给他开空调。
晚上会将他揽在怀里睡觉,凌落身体底子好,在他怀里就像靠着个大火炉一样,有时候江楼会被热醒,再看旁边的人也是出了一身的汗,却还是紧紧地抱着他,凌落的呼吸平缓舒匀,显然是睡着了的,只是这力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江楼无论如何也挣脱不了。
江楼就有些愣怔,过去的一年里凌落喜欢和他□□,却很少和他睡觉,往往都是江楼在他房间被做的昏了过去,醒来却是躺在自己chuáng上,身上被清理的很gān净,甚至衣服也穿的整整齐齐。
江楼就知道了他有严重的洁癖,当然是针对他的所有物,他不允许江楼摸自己的伤口,却总是自己亲自动手去处理,江楼虽然不理解他这种做法,但是他知道反抗和挣扎是没有用的,也就随他去了。
只是有时候江楼还有意识,看着自己泡在浴缸里被细细地清理,心里总还是有点别扭,尤其是那个时候的凌落,实在是过分温柔了,让他怎么也不能将眼前的人跟刚才那个bào戾的凌落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