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的语文和英语两科要比杨峰锐好一些,每天抓着杨峰锐一起背古诗、背单词、做练习卷。
杨峰锐每次背单词红了眼时就会抱着林旭一个劲地撒娇,林旭不理,当天晚上肯定就是要被亲得喘不上气的。
也因此,林旭的嘴唇每天都红润得紧,配上军训后捂白了的肌肤,让人一眼上去有些挪不开眼。班上的人也发现了这茬,打趣着林旭最近愈发迷人,闹着林旭别老是顾着杨峰锐那糟心货儿,偶尔也过去宠幸宠幸他们。
杨峰锐就瞪着眼睛搂紧了自己的媳妇,“滚滚滚,自己找去!”
杨峰锐不高兴地一个劲地压林旭的唇角,又想把那红润的颜色给抹掉,忙了半晌,发现后果更加严重。
林旭嘴唇被磨得敏感,碰一下都轻微得发疼,皱眉道:“别折腾了,再弄就破皮了。”
杨峰锐蔫蔫的,还犹自不甘心地念着,“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行了,”林旭喝了口水,抿了抿嘴唇,想把热感驱散些,“过几天就元旦了,三天假你回家吗?”
杨峰锐寄居在婶婶家,和那家人关系闹得很僵。
“不回。”杨峰锐顺手拿过了林旭手里的水,喝完了剩下的。
林旭张口想说些什么,但自己并无立场,沉默地低下头看手里的复习资料。
课间喧哗,铃声都被覆盖,直到老师进来,大家才慢慢熄了声。
待下一节课中午放学,两个人往饭堂走时,林旭才出声:“元旦学校好像不给留校,你来我家吧。”
两个人跟着大流走,周围声音嘈杂。
杨峰锐挑眉,“跟你回去?”
“嗯,我哥在省外,我弟和爸妈一起去旅游,家里没人。”
“你gān嘛不跟着去?”
“没什么好玩的,”林旭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我也经常不去的。”
“不去。”杨峰锐撇开头。家,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词汇。他不算自怨自艾,很多小孩都这样活着,他不算什么。
林旭愣了一下,没再说话。
他和杨峰锐一向如此,看似亲密,玩得很开,但似乎只限于学校。对于学校之外的他们,双方都闭口不谈。没有刻意避开,只是感觉没什么说的必要。
只有偶尔那么几句,会透露出另一个世界的他们的模样。
不像班里的同学假期还会约出来一起玩,他们家离得很远,也从未在学校之外的地方碰面过。
这么说来,他和杨峰锐,也不算了解对方。
吃完午餐后,便是午休时间。
中午天比较亮,大家睡觉也不会放下蚊帐,杨峰锐和林旭也不会这个时候做些什么,最多是被子底下挨得紧一些。
这时,宿舍里的人还没回来,林旭在chuáng上摊开了小桌子复习。杨峰锐便靠在墙壁的另一头,懒洋洋地拿着张卷子瞟着。
午后暖冬,阳光透过铁栏落在宿舍的地板上,折she出斑斓的影子。空气中浮动着微小的灰尘,光线变得柔和。
“小旭,”杨峰锐走神许久,把手里的试卷折得不成样子,才慢慢出声,“我初中才来这个地方的。以前在家乡的小镇里读书,打了人,呆不下去了才过来的。”
林旭放下了手中的笔,抬起头来。
“我爸想让我混完初中就让我当兵的,我妈不肯。他们就是这样,意见从来都没统一过,后来就离了。不过对我没什么影响,我本来也和他们不熟。我在家乡的镇上读书,奶奶生病后,我曾经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不回家的,他们也不知道。
“听起来挺惨的?其实还好,至少我没什么感觉,你们都想得太夸张了。我们那里和我一样的小孩也挺多的。”杨峰锐说起这些事qíng的时候很平静,面无表qíng。
每一个成长起来的孩子,在面对曾经的某段经历时,都会露出这样的表qíng。我们尽力地让自己不要那么在意它,或者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
“那次打人还挺严重的,我和一伙人一起去的,差点进了拘留所。我妈就想办法把我弄了过来。所以我妈对我没什么要求,到最后反而和我爸一样了,希望我混完初中就好了。没想到我还能考上高中……”杨峰锐突然觉得,这些事qíng都离他很遥远,他没再和那些孩子混在一起,也没有被别人用棍子砸过,他也没有打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