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就是当时和自己一样,正在水深火热里自己折磨自己的曾子轩。
游泳,打球,吃饭,喝酒,时不时的还一起逛个街买点东西什么的……循序渐进的老套故事把两个在上一段努力追逐中完全无望取胜的伤心人凑合着到了一起。
啊不,也不能这么说,至少到现在,这两位之间还什么也没来得及发生。
要说动机单纯到心里什么念想也没有那不现实。可是无论是曾子轩,还是蒋键自己,都不是轻易愿意凑合的人。
当然,他们两个条件都这么好,如果不是都在原地那么认真的跟自己较劲过不去,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用“凑合”这个词来形容。
只有“日久生qíng”这个词用在这儿比较可靠。
可是直到现在,他们俩仍然保持着对已经被不知不觉地掺杂进了友qíng之外的其他一些什么微妙的qíng感不闻不问,尽可能平静的维持着哥们之间的友谊。
每一次蒋键和曾子轩互相对视的时候总是会很感慨----我怎么会遇见你呢?我怎么会到现在才遇见你?
到底是晚了,还是早了啊?
当然这是眼神里jiāo换的含义,而在现实里他们什么都没跟对方稍微提过哪怕是最最简单的一句。
蒋键和曾子轩只是都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是孤独的同路人,在对方的心里还悄悄地住了另一个人----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不知道他是谁,那不重要,我只知道那是不肯接受你的人,是迄今为止所有痛苦和甜蜜的根源。死心塌地的爱着那么久,没有回报,也不敢奢求什么回报。
这不对等的爱让他们心甘qíng愿的jiāo出了自由,除非,再来一位救得了自己的英雄。
所以我在这时候遇见你,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没人能确定,我只能认真的看着现在坐在我对面的你的眼睛,劝说自己勇敢点儿,顺其自然的试着继续下去。
当然,前提是你也愿意。
在这样一个含义模糊,应该还称不上新开始的新开始,蒋键和曾子轩之间的一切都是在尝试。要是他们只不过是想痛痛快快的玩就简单了,但是绝对不是。
而在这样的时候,蒋键忽然接到江南的电话,心里自然还是抑制不住地起了涟漪。
这到底是意味着什么?机会均等了吗?
自己是不是太卑鄙了----都到这会儿了给程晓北惹了这么多麻烦,那边儿还跟曾子轩正处于朦胧暧昧的萌芽状态呢。现在这个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的消息,如同当头棒喝般让蒋键的冷汗都下来了。
他一下就想起了当初自己的脚踏两只船,害人害己。心里一直念叨着:这次我绝对不能再犯同样的错了,绝对不能!
可是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程晓北,江南显然已经被气昏了头口不择言,虽然对蒋键没破口大骂吧反正也没一句好听的。
能有一句好听的才怪----江南说程晓北都离家出走都一个星期了,手机关机,最可怕的是他身上没带钱也没带身份证,江南说程晓北的钱包和钥匙都在另外一件外套里,这大冷天的他能上哪儿!而且江南说他把所有的朋友都问遍了,程晓北压根儿就没和任何江南所知道的朋友有过联系。
听到后来,蒋键也懵了----手机关机估计是没电了,或者他是真的不想接电话。可是没带钱包他花什么呀,蒋键清楚的记得程晓北有个习惯他身上一般不爱带零钱,如果没带钱包的话那可真麻烦了。再加上连身份证也没带,就算他身上恰巧带着足够的钱够买回云州的机票,没身份证也走不了。现在连坐火车都改实名制了啊,这山高水长的他总不会去坐长途车,不会吧!
而且蒋键听的出来,刚才在挂上电话之前,江南的声音里已经明显的带了哭腔。他说程晓北死活都不肯接他的电话,现在都关机好几天了。江南给蒋键打电话是想要是万一程晓北来找他,至少告诉自己一声,别让江南就只能这么gān着急。
蒋键也想过跟江南解释一下是他误会了,别说跟程晓北见面了过夜了怎么怎么着了,自打去年在收购书店谈判失败和被程晓北请出家门之后,自己和程晓北根本就没见过面----自己跟踪的那些不算。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这江南哪来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破念头?蒋键奇怪着江南怎么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他怎么就认准了那天夜里程晓北是和自己在一起?!都这会儿了我还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