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烧都退了,补就好。”林司四处找隔热手套,还是祖曜泽翻出给他的。手套后面有两盒茶,林司把碗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时问:“上回给你的茶叶呢?”
祖曜泽还在看jī还是鸭,眼睛盯着屏幕,漫不经心地答:“在办公室放着。”
“好喝吗?”
“好喝啊,快喝完了。”
林司心里叹了口气,也不想揭穿祖曜泽。茶叶不是多名贵的品种,名字都叫不出来,是去年他跟祖曜泽一起去武夷山度假打球偶然试出来的。一开始也没买,后来祖曜泽又想着,林司才折回托人找到的。好在当时茶农那儿还剩下两盒,没让祖曜泽再等一年。不过,现在看来,其实等不等,对那人来说也无所谓。
祖曜泽要出门买盅jī汤,林司让他别瞎折腾,祖曜泽说他不怕,可林司怕,他看祖曜泽走来走去的就头昏,让祖曜泽老实坐下。
祖曜泽要去买的汤的地方在北四环上,来回路上至少要花一个小时,这时间弄个高压锅自己家都能做出来了。林司有些生气,说:“祖曜泽,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待一块,非要往外跑?”
林司脸都气红了,祖曜泽心想多大的事,林司这脾气越来越大,嘴上却说:“不是。我是想你快点好。”
“我不想喝。”林司也不能直说让祖曜泽好好陪他的话,他拽着祖曜泽,一双因为生病而水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人。祖曜泽被他看得心中静了许多,不再上蹿下跳。林司烧才退,身子本就疲累,喝完鸭汤就开始犯困。他歪身枕到祖曜泽腿边,祖曜泽看了他一眼,拿过毯子盖到了他身上。林司问祖曜泽在gān什么,祖曜泽说在读章陌刚给他发来的东西。林司打了个哈欠,头又往祖曜泽腿上靠了靠。
半晌,祖曜泽看林司没睡,问他还记不记得自己第一次见他生病,林司说记得啊,他忘不掉的。
那年冬天雪特别大,外卖不送,祖曜泽亲自下厨。林司怕他把地方烧了,根本睡不安稳,站在厨房门口守着。祖曜泽赶不走他,索xing也不管他了。他对自己做的东西非常满意,嘚瑟将碗地端到林司面前正要喂,结果林司往后躲了下,嫌弃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碗。祖曜泽当下脾气就来了,不想林司先开口,说的是,“冒烟呢,你倒是chuīchuī啊。”
医嘱说要林司退烧后多休息,但林司没空,他还有节课的论文要jiāo。祖曜泽指着那铺满书本纸张的桌子问林司就在这儿写啊,林司说是啊,都是他的资料。祖曜泽挽起袖子要给他收拾了,林司忙叫不行,自己会找不到的东西。祖曜泽把林司按回一旁,问死线什么时候,他给林司写。
林司从小循规蹈矩,嘴上说好,心里却未必敢用祖曜泽给他写的东西。况且祖曜泽跟自己不是一个专业的,写出来的东西能不能用也是个问题。他打算好好休息,晚些熬个夜,随便写写jiāo了得了。
祖曜泽说到做到,当天就把林司的资料都搬到自己家,没过多久就把成品给林司了,林司看完,陷入矛盾:这到底jiāo还是不jiāo?祖曜泽叮嘱林司把语句稍改一些,他模仿不来林司写论文的语气,怕被老师看出来。林司花了两晚上,修了一遍措辞,期末老师给反馈,拿个优加。
他对祖曜泽关注与喜爱也是那时慢慢开始发芽的。林司非常清楚这些感qíng大部分源于他对祖曜泽个人能力的崇拜,本以为崇拜会随着自身的提高跟年龄的增长而淡却,但他却忽略了自己在成长的同时,祖曜泽也在,甚至还比他做得更快更好。林司达不到与祖曜泽比肩的高度,只能努力地追,让祖曜泽一转头就看得到他,记得他的优点,不会轻易忘记他。
现在的祖曜泽不比以前,按照他妈的话来说是以前比较勤快爱学习,现在就靠着小聪明糊弄着过日子。林司的论文虽花了他不少时间,但祖曜泽却乐在其中,而现在,不管是在对人还是对事上,他都早没了当时那份耐心。
他帮林司的不止这么一件事,也不止这样一次。林司可能是他唯一一个算得上亲力亲为真正做过些什么的朋友,其他人一来不需要,而需要的,祖曜泽未必愿意伺候。若林司知道自己身份如此特殊,估计要高兴好一阵子,但对于祖曜泽而言,这仅仅只是自己青chūn时光的一个见证。
当然同样可以作为见证的还有谢锦年。
只是谢锦年对他的意义跟林司还不一样,谢锦年更偏向是他的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