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曜泽那边要去吃晚饭了,让谢锦年告诉林司,他明天中午的飞机,可能回来之前也没时间再打电话。
谢锦年觉得这话哪里怪,但也没细想,倒是先揶揄他迫不及待查岗。祖曜泽心想自己这哪里算是查岗,倒是谢锦年被他激了两句就留下过夜,结果还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林司这么美味可口,谢锦年果然是个xing冷淡。
第39章
曾闻的化疗进度将要步入第二个周期,治疗效果是有,但副作用也逐渐彰显:易吐、体虚、掉头发。他又是个要qiáng的人,严立劝阻了几次,但还被曾闻说服了——如果我整日想着自己的病,那死得更快。不如给我一些简单的工作,保证会做好,如果出错,我就再也不提上班的事qíng。
曾闻这样说了,严立只好同意。
曾闻现在做的是以前根本不屑的基本作业,做着做着倒也心平气和了。可能人悬在鬼门关时真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一些极富道理的人生感悟,xing格跟心态都会随之改变。这一点,让不再与曾闻有工作jiāo集的林司也深有感触。
曾闻常拉着林司在周末去做些户外活动,美其名曰享受阳光跟自然。他以前嫌弃环境污染跟喧闹人声,不爱往外跑,所以常常是在家里读书或者看戏。面对他这种极端选择,林司有些抵触。他总觉得曾闻这样不留后路的进行每一个的项目的行为,像是要遗愿一一填平。林司不想指出曾闻的行为,也不觉得他会为自己做出任何辩解。他一方面可以想象曾闻听完后自己指责后的表qíng,他会笑眯眯,然后反问自己:对啊,难道不是吗?
另一方面,他理解曾闻。他们两个其实是同一种人:表面乐观,本质消极,不抱有盲目的希望,但又努力的活着。
林司理解这样的做法,但又不愿承认曾闻可能会成为那无法治愈的25%。
为什么一定要是曾闻,为什么一定要是他。
林司对于曾闻的挂心让他急需一个倾诉口,可是曾闻又让他保密,林司只能用了那个最老套的说辞,“我有一个朋友的朋友”。祖曜泽一开始还真信了林司口中的朋友的朋友是一个陌生人,但以林司的关心程度跟提及频率,祖曜泽很快他察觉了不对劲。简单想一想,会让林司使用这种借口的人不多,林司闪烁其词,应该是对方不想宣扬。
他一面继续配合林司故意听不出是谁,另一方面又麻烦谢锦年找人去打听关于曾闻的近况。
谢锦年那边的消息倒也挺快,虽然严立刻意隐瞒,但曾闻的身体状况的每况日下也是有目共睹。这年头化疗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治疗手段,家里有过相似经历的人一看就知道。需要动用到一次次的门诊跟刻意隐瞒的状况,有心人猜测,不是癌就是瘤。祖曜泽听完心里也有些不好受,他虽不认识曾闻,但得病的痛苦他可以理解,即便是陌生人他都会抱有同qíng,更何况是对林司的导师。
话语间他不再像之前那般好奇,而是选择静静听林司说。林司的话题最开始围绕xingqíng大变,之后又多是关于病因药理,听得出来他私下也做了不少功课。但曾闻毕竟不是祖曜泽的朋友,他可以用的耐心是有限的,林司一而再,再而三的把两人的话题全都引导去了曾闻身上,这让祖曜泽有些吃不消。
这一周,两人又不能见面。祖曜泽还是因为工作,而林司仍是因为曾闻。
祖曜泽出国之前,两人年纪小,常常玩在一起,一周见个三四次不是什么稀罕事儿。后来因为断了那么两年的联系,回来后关系没了当年的紧密。做了pào友后,两人更像是被yù望驱使才会见面,加上事业也进入了正轨,都在在打拼的阶段,留给玩乐的时间就少了。林司去上海后,有了自己的生活,祖曜泽则沉醉自己的花天酒地。即便是到了“守身如玉”那会儿,祖曜泽想找林司做爱前把“去上海”跟“非打pào不可”的麻烦程度一比,他宁愿憋着。
聚少离多就是在异地朋友,更是异地恋的标配,见了面再分开时有依依不舍,但一直分开没见过,对于已经适应了当下状态的人来说,并不如想象中那样非见不可。可这不代表两人就可以以此为借口一直不见了,加上了恋人的外衣的“不聚”变成了“不该”,祖曜泽反省是不是自己没有为这段感qíng投入应有时间的同时,也会在心里不悦林司为其他人花掉的jīng力。
但这个节骨眼,他什么都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