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被耳边呼呼的声音弄得十分紧张,可朱阳阳就站在那里也不过来帮他一把,一直看着他把所有的碟片都收拾好,才抬起脚步,退回了马路边。
要说朱阳阳跟唐宁也不算是故jiāo,他只是当初给唐宁当过补习老师而已。
唐宁从来不知道关于朱阳阳的事qíng,这个补习老师脾气比他爸还差,瞪起那双桃花眼来还是很可怕的。被朱阳阳折磨过半年的唐宁从骨子里就很怕他。
当初唐宁也只觉得朱阳阳不过是上了个好大学的穷大学生,出来给高三的自己补课也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他对朱阳阳的事qíng也没怎么打听过,后来他高考了,朱阳阳不用来给他补课了,他们就断开了联系,这么多年楞是一次都没遇见过。他还是以为朱阳阳一定是拿了研究生的奖学金出国了,像他那种聪明的人似乎就该那么的生活。所以唐宁也很少去想过自己还会遇见朱阳阳。
他们两好像是本来就不该有jiāo集的抛物线,原来曾有过的jiāo集也不过是个虚点。
其实朱阳阳也没想到自己还能遇见唐宁,其实他连这人的名字都快记不起来,平时也从来没想起来过,只是刚才那么一瞬间,他就是叫出他的名字,还想起来过去无数的人和事,所以他皱起了眉头。
“哥……真巧啊……在这儿遇见你了?车没事吧?”
看着唐宁那副讨好中带着猥琐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朱阳阳一身涵养都掩不住他的戾气,嫌恶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哥的车?混得这么好?”
朱阳阳很久没遇见人跟他这么说话了,半天适应不过来,脸上又浮现了高岭之花的表qíng。
不过他脑子转得快,一细想,自己跟唐宁认识那会儿正是为了周昭离家出走的时候,所以很是落魄,也难怪唐宁不知道自己的背景还以为自己是出人头地了。朱阳阳没觉得这是一种至高无上的赞美,像他这样的人在意的不是这些。
他顿了顿,重头打量一下这个曾经当了自己半年学生的小痞子,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来也是过得不好,朱阳阳记忆力惊人,现在都还记得唐宁家的饭桌是什么样的,他以前就在那张桌子上给他一周补习三次,他知道唐宁家的qíng况所以刻薄的话也就不好出口了。
“你后来高考怎么样?”
对于他们来说这好像是合适的话题了,但也是唐宁最不想提的话题。
“没考好……”他不好说自己考试头一天跟人打架弄得在医院住了四个月,差点把他妈急出心脏病了。
看他现在的境况似乎也是意料之中的,朱阳阳这会儿些有点后悔了,他跟唐宁是半句话也聊不到一块的,他刚才怎么就起了跟他聊几句的念头呢。就该扔几百块钱给他就坐车走。
唐宁也感觉出他们之间的尴尬了,于是主动找话题,“哥现在哪儿高就呢?!这会儿是才下班回家吗?真够忙的呢。其实我原来一直以为你出国了。”
朱阳阳拿出他的烟盒,银制品很jīng致,他的手指也很jīng致,他递给唐宁一颗,自己也叼一颗在嘴里。唐宁看他要给自己点烟立刻受宠若惊得脸都不知道往哪儿摆了。
两人抽着烟反倒没那么尴尬了,朱阳阳不咸不淡的说,“我现在在SitD,是出去了几年,不过呆着还是不如国内好,就回来了。”
对于唐宁这样的小市民来说很难理解什么叫国内比国外好,他每天都只觉得自己水深火热,不自觉的增加了崇洋媚外的属xing。不过他不太敢跟朱阳阳顶嘴,于是作罢了。一想起原来没做好题朱阳阳往小了说骂他几句,不高兴了还抽过他。所以唐宁对于朱阳阳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照办,他的想法唐宁也全盘接受,不敢有半点争议。
快抽完一颗了,朱阳阳才问:“你现在捡摊儿呢?!”
“嗯……嗯……卖点碟子。”唐宁很是抬不起头,他总有一种错觉自己跟朱阳阳在一起说话都是不合理的,因为他们本来就从未在过一个世界。
朱阳阳一边把烟蒂辗灭一边回头又瞧了唐宁一眼,这人除了感觉更俗气了之外倒是一点不见老。缺心眼就是好,只长个子不长褶子。
“卖huáng片儿呢?”
被这么一问,唐宁觉得自己只想把脸塞进路上的地fèng里。要说平时他跟自己那些兄弟说起这个,还是很自豪的,因为谁都知道买盗版碟子赚钱,可是在朱阳阳面前那简直跟阻挡人类发展的一个破绊脚石似的,他都不知道该往什么地方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