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不了。”路佳忙婉拒:“我只是想回来看看。”
路佳和周婶家的小儿子的小儿子犯冲,见一次打一次,虽然已经过去好多年,但是气场不合这种东西真是不好说。
“回来看看也好。”周婶看了看路佳家有些破败荒凉的院子:“自从你们家搬走,这院子就空了。”
周婶和路佳叙旧,围上来的人也就渐渐散去了。
路佳隔着栅栏看到满院都是萋萋荒糙,那曾经承载了她欢乐童年的院子一片破败,心底也是五味杂陈。
“你是带了钥匙回来是吧?”周婶想起刚刚两人站在门口,就以为是那钥匙在开门。
路佳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萧陌就已经接了话头,淡定无比的说到:“是啊,只是这锁太久没开有些生锈,钥匙有点难转动。”
“是有点难开。”周婶点点头:“我上次过来开的时候也弄了好久。”
什么qíng况?
上次过来开?!
路佳和萧陌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些诧异。
“您有我家的钥匙啊?”路佳问。
“有啊,你姐姐不是放了一把在我那儿吗?她没告诉你?”周婶奇怪的问到。
没有!完全没有!
她连买回老宅这样的大事都没有跟我说过!
萧陌也很是无语,以路原的个xing,怎么可能会让自家的老宅落到别人手里,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早知道有钥匙,就不用费这么大的劲儿了!
“好在当初你妈是把院子卖给一个不缺钱的商人,不然早给拆迁了,你姐也来不及买回来。”周婶有些庆幸的说到。
幸亏那个商人不缺钱,人也神通广大硬气,否则也不能在这一片寸土寸金的开发区保下这一大片院子。
路佳也很庆幸,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童年的记忆,能够保留下来,她是十分高兴的。
路佳和周婶聊天,萧陌侧过身子挡住周婶的视线继续撬锁,虽然很久没有再做这种事,但底子还在,锁头很快就撬开了。
尘封良久的门被打开,一股子灰尘迎面扑来,路佳几人都往一旁侧了侧身。
“唉,我也不耽误你们了,赶紧去看看你哥吧,时间也不早了。”周婶望了望门内满是落叶的院子,叹息了一声。
“我哥?”路佳跨进门的脚步顿了下来,满脸震惊的看着她,心底涌起了不详的预感。
果然,周婶的目光落在院内的葡萄藤下:“你哥的忌日也准备到了,也该回来看看他了。”
忌日?!
路佳的目光顺着周婶的方向看去,已经落光叶子的葡萄藤下堆着一个小土包,那是路佳从未见过的小土包。
小土包上长满了杂糙,在初冬中枯萎成一片棕huáng,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
那是她的哥哥?
可他们不是说哥哥去当兵了吗?不是说哥哥在部队里面吗?不是说他成了特种兵光耀门楣了吗?怎么会变成这么一个小土坡!
路佳全身的血液逆流,触在门上的手指瞬间冰冷透骨,整个世界在瞬间颠倒。
周婶叹息一声:“往年都是你妈跟你姐姐回来,你一直都病着,今年能回来看看他,他肯定很高兴,小时候他就最宠你了。”
小时候路佳家里经济条件虽然不算差,但靠着父亲一份工资养活三个孩子,还是有些吃力,零花钱也基本没有,可路佳偏偏喜欢去附近的公园坐小火车,那是一个小轨道钻地dòng的小火车,慢悠悠的走,一圈能有两三分钟,坐一次两块钱,路母一直没舍得给路佳坐。
她哥就在晚上背着路佳翻墙进公园,撬开那放小火车的门锁,那小火车是锁在山dòng中,一撬开门锁拉下闸门就能开起来,闪烁着灯光,带着音乐就能晃晃悠悠的前进。
当然每次坐两圈之后,他们都会被人当场逮住,最后她哥都逃不开路母的一顿竹笋炒ròu片,直抽得他哥嗷嗷大叫抱头鼠窜。
可下一次路佳满眼含泪看着他的时候,他还是咬咬牙,带着路佳翻墙进去撬门,如此循环反复,一直等到路佳小学都快毕业了,身量长高,再也坐不进那辆小火车的时候,她哥才彻底摆脱路母的小藤条。
“我哥是怎么死的?”路佳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手扶在门边,身子却在摇摇yù坠,萧陌赶忙扶住她。
“病死的啊,你不记得了?”周婶诧异的看着她:“那时候你也在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