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看现在这个结果呢,显然是孟为可联手吴向冬把孟为卿打败了。而且为了让他无法再次翻身,他们应该不会到此为止。”
天太冷,话说完烟也刚好吸完,吴威把烟屁掐灭,开大车窗用手赶一赶,再关上窗户。没散尽的烟雾依旧在车里弥漫。
白晓俊的半个身子探到司机和副驾之间的位置,“孟为卿离开铭虹出让了所有股份,他们还能做什么?”
吴威回头看着他,“能做的很多啊,比如查税、查合同、查账务往来。”
“铭虹怕查吗?”
“那要看怎么查了。这种事相当敏感,很难说的。再说孟为可在公司的时间也不短了,谁知道他动过什么手脚没。”
“就算有问题不也是公司的问题吗?”
“什么时候出的问题,当时在任的负责人要承担主要责任啊。另外还要看Will想不想救铭虹。我觉得孟为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但孟为卿知道。他绝不是一时置气放弃股份的,也肯定不是像他说的怕公司出问题想躲清净,恰恰相反,他有可能才是那个真正想保住铭虹的人。”
“我听不太懂的你的话。你就告诉我最严重的结果是什么。”
“之前孟为可试过但是没能成功的事呗,把Will送进大牢。”
“真能送进去吗?”
“很容易。所以他让你离开北京,一是不想你看到他狼狈的样子,再一个也不想你受什么牵连。你跟上一个公司解约的违约金是他给你出的吧?”
白晓俊坐回去,“你关注得挺详细啊。”
吴威耸耸肩,“好基友么,他又把我拉黑了,新闻一天天地往出蹦消息,我想不关注也做不到啊。”
“最严重会判几年?”
“死刑。”
两人陷入沉默,车里安静了一阵。
白晓俊推开车门,“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吴威看着前面朝后摆摆手,“放心吧,没那么严重。我估计最多十年,再减减刑。不会太久的。”
“一天都不行。”
“啊?”
吴威转回头。白晓俊关上车门走了。
孟为卿用钥匙打开门:普通的三室一厅,小时候他经常跑来找吴威玩,晚了会住下。这些年来的次数少了,但每到逢年过节有时间他也还是会带着礼物登门拜访。自己拿着钥匙开门住进来这还是第一次。
从酒柜里拿出瓶威士忌,孟为卿拍张照片发给吴威:这个我开了?
半天吴威也没回,孟为卿从兜里掏出个密封袋,里面是他签完字孟为可给他的金锁、信和一卷老版人民币。把东西一样样摆在桌上,孟为卿坐了下来。
金锁已经在视频中看过了,但拿在手里感觉还是很不一样。金锁被保养得很好,金光闪闪的,上面的字迹和花纹都相当清晰,应该有定期清洗,显然宋春虹是经常拿出来看的。然后是钱,旧旧的一卷,被一根红色的毛线绳系着。孟为卿解开绳子,把钱一张张拿起来透过灯光细看。有整有零,最大面额是10元,最小的只有2分,还有几枚硬币,摊到桌上一大堆。328元,在85年是不小的一笔数目了。那时没有太富裕的家庭,孟昌铭家也不例外。宋春虹居然一分都没动。
最后是信,孟为卿小心翼翼地一折折展开,一纸娟秀端正的字迹跃然眼前。他一字一句地读了好几遍。
手机响一声,是吴威的回复:人已经送到车站,刚下车。酒你随便,下面有更好的,你爱喝哪个喝哪个。跟我们家还客气什么?我这边实在有事,要不就过去陪你好好喝几杯了。
孟为卿回一句:你忙你的,不用管我。随后起身打开了酒。
刚喝一杯,白晓俊拨过来个视频通话。孟为卿接通,看到一张光线不足模糊的脸。
“你这是在哪呢?”孟为卿努力辨认着他身后的人和物。
“火车站啊。”白晓俊调换一下镜头又调回来,“你呢?这是吴威爸妈家?”
“嗯。”
“喝酒呢?”
“你怎么知道。”
“猜的。”
“能买到票吗?”
“能。”
“我看看票。”
白晓俊把之前没坐成那张车票挡住时间在手机镜头前晃了一下。除了名字和终点孟为卿啥也没看清楚,不过看到票他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