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正东知道很多肖季琪不知道的东西,比如那份遗嘱,比如他弟弟存心骗他钱,比如他qíng人跟他弟弟有一腿。蒋正东不说,他需要男人jīng疲力竭地来靠他,那样男人才能对自己死心塌地。
所以陈氏那几天的风云变幻,蒋正东就如作泰山一样安然,也不给肖季琪打电话,也不主动过问陈氏的事qíng,一切似乎跟他无关一样。
只是事qíng从波涛汹涌到了风平làng静,蒋正东第一次坐不住了,因为肖季琪出乎他意料地没有找他,甚至连他的行踪都失去了消息。
蒋正东第一次觉得自己疯了,就因为他把他自己的宝贝给弄丢了,赶到肖季琪住院的那家医院,得到的消息却是男人得了骨癌,视网膜脱落还没钱做手术。
这个消息彻底将蒋正东激怒了,抄起电话就把秦言那几个人从被窝里挖出来,通过一切关系,找人。外加毁了陈氏。
那天从医院出来就往肖季琪以前的公寓冲,蒋正东从来没来过,因为肖季琪从来不开口让他来,他也不稀罕这些东西,可是此时此刻,蒋正东莫名地觉得自己错了,错过了太多的东西。
冲到肖季琪公寓门口的时候,发现门是开著的,那一刻蒋正东是欣喜若狂的,可是走进卧室,看见的是那个叫江砚骆男人的时候,蒋正东杀了他的心都有,只是这一刻,蒋正东不想做什麽,只因为肖季琪生死未卜。
“肖季琪呢?”
“我也在找他,不知道……”看得出来,江砚骆一瞬间是慌张的,“喂,你怎麽……”
“江砚骆,我警告你,肖季琪有事,我让你吃不了兜著走。”蒋正东狠,可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威胁别人,甚至恐吓著,蒋正东知道,如果哪天他看见的是肖季琪的尸体,他肯定杀了这些伤害肖季琪的王八蛋。
一连几天,蒋正东都没找到肖季琪,所有的关系都派出去了,但还是一无所获,看著酒店落地窗下面的车水马龙,蒋正东第一次觉得自己怂,连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都抓不住,真是怂到家了。
“蒋哥,你找过一个叫林净的人吗?”电话那头,秦言低声说,秦言这几年跟著蒋正东混,可自己也有个征询社,专gān那些揭人老底的活,可现在谁没一点秘密呢,所以他也做得风生水起。
“……”蒋正东皱眉,记忆里那个永远跟在肖季琪身後的男秘书,也奇怪,自从肖季琪出事後,男人就也同时消失了。
“蒋哥,那小子今天下午3点的飞机,飞美国,估计有戏。”
“给我拦著。”
什麽都没多说,挂了电话蒋正东拿著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就出了门,到了飞机场碰见秦言,对方像见了鬼似的看自己,一副欠扁的样子。
“哥,你咋没几天就把自己弄得跟要饭一样啊,胡子拉碴的。”跟蒋正东跟惯了,秦言也没什麽不能说的。
“……”冷冷地看了一眼,就和当年愣头青一样,只是成熟了,也潇洒了。
“那边呢,人都安排好了,拦在贵宾室呢,不会引起麻烦。”
“好。”一路两个男人行色匆匆,到了贵宾室,就看见林净gāngān净净的站在里面,可能是跟肖季琪跟多了的原因,身上总带著一点肖季琪的感觉,淡淡的隐忍和温和。
“他人呢?”林净显然认出了蒋正东,只是微微一愣,撇过头,什麽也没说。
“我知道你知道,你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国。”
“……”冷冷狠狠看著蒋正东,林净满眼的悲哀,“你们就不能放过他吗,他已经不要任何东西了,为什麽你们还要找他呢?不能让他安安静静地走呢?”一连几个问题,林净苦,苦的在於这一切肖季琪希望他到死都为他守住这个秘密。无处宣泄的愧疚,让他痛不yù生。
“我要找到他。”
“不用,他不会想见你的。”
“为什麽?”
“……”默默地看著蒋正东,林净皱眉,苦笑,“他都连遗体捐赠都想到了,你觉得他会想见你吗?”
“……”
“哈哈哈,你知道吗,我有多痛多愧疚,你知道吗?”林净似乎找到了发泄口,红著眼眶,对著蒋正东叫著,“你知道他说什麽吗?他说不要麻烦别人,他说就算被人拿去研究总比被人嫌弃好,他说他只想要他死後一把火烧了就好,就当他没来过。”林净终於忍不住哭了,面对著那样的绝望,谁能不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