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他错过了什麽,可是那仅仅只是错过吗?
只有江砚骆知道,那一种复杂的滋味,有甜有酸,更多的却是苦涩。习惯了有人包容,习惯了有人照顾,习惯了有人对自己好,可是突然发现有一天什麽都不存在了,为自己存在的一切给予了别人,那种滋味谁都不愿意看见。
“gān嘛拉著我?”陈运灵怒吼,甩开江砚骆的牵制,站在医院门口,对著一副愧疚的表qíng。
“回去吧。”江砚骆面对著陈运灵的愤怒,突然觉得累了。从被照顾到照顾,从被包容到包容,曾经以为肖季琪那是种可悲的奴xing到现在自己面对那种无礼的任xing,江砚骆很累。
“你在说什麽?你难道眼睛跟那个瞎子一样瞎了吗?”
“够了,他是你哥哥!”江砚骆第一次对著陈运灵叫,他生气了,“陈氏到现在,不是季琪的错这你自己知道,不用我多说什麽。陈运灵,你该长大了,不要把什麽错都推到别人身上。”开口,确实,陈氏倒得那麽快,无非是陈运灵的年少无知惹的,更多的,是陈运灵本就不是个会吃苦的人,而每天跟著一帮狐朋狗友出去吃饭是他最大的乐趣。一掷千金的花费,任谁也担当不起。
“……”第一次面对江砚骆的愤怒,陈运灵傻了,静静地看著面前疲惫的男人,陈运灵第一次觉得,可能这个男人他也将抓不住。
“回去吧。”江砚骆低哑的声音说著,拉著陈运灵的手,缓缓走向停车场,夕阳中的他们,透著一丝凄凉。
话说两头,就在陈运灵和江砚骆离开後,肖季琪几天里的住院以来第一次毛病发作了,瞬间刺骨的痛直直地刺激著神经。骨髓里就像是无数根钢钉反复捶打一样的痛。
“你怎麽啦?啊,肖季琪,你别吓我啊。”
“唔……”
面对著男人的痛苦,蒋正东第一次感觉到男人可能就这样离开自己,就如同几天前突然消失不见一样。没有了镇静,没有了沈稳,有的是紧紧抱住男人,让他知道,他的世界里有自己。
“唔……”痛得没办法开口,紧紧地咬著自己的唇,只是片刻之後,有一个东西狠狠地掰开自己的嘴,硬生生的垫在自己的牙齿下面。
“咬住,小心自己的舌头。”男人开口,带著属於他的霸道,“嘶,真他妈咬呀。”
肖季琪心里默默地鄙视了一下蒋正东。
咬在嘴里的手没有抽走,依旧任由肖季琪咬著,直到医院的医生赶到,然後是熟悉的感觉,那是打了药之後的迷糊的感觉。
痛不再痛了,只是所有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切,能听见男人在那里焦躁地询问,还能听见医生平淡无味地回答。
淡淡地一笑,发现男人的手始终没有放开,细细地用麽指摸索了一下,闭眼,让自己陷入黑暗。
如果没有明天09nüè心
第九章
肖季琪有一天问过蒋正东,如果他真的挨不过这个病,他会不会後悔最後付出那麽多感qíng?
蒋正东那次静静地看著肖季琪,当肖季琪还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慢慢地开口,带著属於他的沈稳理智,“我只能说,是你没福气得到我更多的感qíng。”
愣愣的,肖季琪笑了,不可否认,男人的关心和包容,让他在这些日子里过得很平静,很温暖。
蒋正东有很多qíng人,这个肖季琪早就有耳闻,只是他知道,蒋正东对於感qíng,从来有著属於他的原则,比如从不脚踏几条船,比如从来不亏待每个人,比如尊重跟自己亲密的人。
“如果有一天你厌烦我了,请告诉我。”肖季琪淡笑著说,在进手术室前。
“我喜欢的肖季琪不会那麽没自信。”蒋正东紧紧地握了握男人手,是温暖的。
那一场手术,比眼角膜手术用了更长的时间,十几个小时,蒋正东就坐在手术室外的硬板凳上。看著手术中刺眼的灯,蒋正东恍惚地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可能就jiāo代在这里了。
蒋正东想了太多太多,想到了曾经的铤而走险,想到了当年军区大院撒野的样子,想到了自己创业的艰辛,里面没有肖季琪,可此时此刻,他却为了他而甘愿等在手术室外面,不得不感叹其中的命运。
“哥,肖哥会没事的,医生不是说了嘛,虽然病qíng发展得挺快,可毕竟发现得早,也治得早。这次手术时间长,只是手上那些血管多,截肢需要时间。”秦言当年当兵回来,就跟著蒋正东混,虽然到任何地方cha科打诨的总少不了他,可骨子里还是一股子军人的气,就比如坐著的时候永远笔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