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的话就告诉我。”柏一轻拂开细沙,之后拿过药箱,重新消毒涂药。刚才他自己弄的简直没法看。
卢承奕舔舔后槽牙,再疼也不会说。
她的手法很轻,因为光线问题,她侧着身子,抬头就能看见镜子里他刚毅硬朗的侧脸。一半清晰,一半黑暗。再低头看那伤口,旁边还有一个旧枪伤,柏一放下药,手指轻碰到那里,眼眸怔忡。
半晌没动。卢承奕扭头,问:“怎么了?”
柏一闭上眼,凑过去。冰凉的嘴唇触碰到旧伤,印下一个虔诚的吻,似怜惜,似心疼。
卢承奕肩头微微一抖,先是惊讶,随即目光变得深邃,心里某块地方像是软了一滩,感觉痒痒的。
“……柏一。”他喊她,声音都哑了。
“嗯。”嘴唇移开,柏一指尖轻轻抚过旧伤,她挪开眼,低头拿出纱布,开始仔细缠绕。
肩上一空,卢承奕的心也跟着一落,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
“吓到了?”他清了清嗓子,问。
“没有。”她说的是伤口。
“以后不要再那样做了。”他埋着头,看不出表qíng。
“什么?”纱布一圈一圈地绕,柏一的声音很轻。
“有危险的时候,叫你走,你就走,别犟,不要留。”他说得认真,像是忠告,又像命令。
如果那处沙地没有埋雷,如果那人没有恰好踩上,如果洛特又不是正好赶到,那么他们现在或许已经一命呜呼了。可运气不会每次都这么好,他不清楚,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先来。
柏一没吭声,纱布已经缠好了,她将剩下的放进药箱里,放在洗手台上。
手电的光越来越暗淡,蓄电量不足,很快忽闪了两下之后,灭掉了。浴室瞬间陷入黑暗之中,两人一时无话,卫生间里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和滴答的水声,安静得要命。
他不确定柏一到底听见没有,也不确定她到底会不会听,刚要转身,后背被人圈住,一双手顺着腰间向前,扣着他的腹部,柏一从背后抱住了他。
苏苏麻麻的感觉。
她的脸贴在他光.luǒ的肌肤上,轻轻蹭了蹭,胸膛紧贴着他温热的后背、
卢承奕启唇,想说什么,半天没吐出一个字来,只觉得口gān舌燥。
他感受到她qiáng有力的心跳声,胸前柔软的两团紧压着背,他觉得喉咙发gān,下意识握拳。
“你明明知道,我不会听的。”柏一开口,嘴角上扬,说得极其暧昧,“不过因为是你说的,所以我会考虑一下。”
环绕在前的手捏了捏他的腹肌,硬邦邦的,他身体一颤,发着烫。
柏一得逞一笑。
“柏一,”他的声音喑哑,宛如大提琴般低沉,“松开。”
她装作没听到。
卢承奕急了,伸手要拨开她的手臂,柏一两只手紧紧圈住,愣是被他给硬生生扳开,他急忙要推她出去。柏一反手握住他的,他手心出汗,烫得要命。
“你先洗吧,我先出去!”卢承奕挣脱掉她的手,去拧门锁,一刻也不敢多待。他‘嘭’的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沉沉地倒吸了口气。
平复了一下起伏的胸腔,他借着暗光走进屋里,坐在chuáng上,掏出打火机点烟,手还是抖的。
后背温热,似乎还残留着她的气息;后肩的触感还在,光是想想,他已经感觉要充血了。
柏一站在花洒下,抹了把脸上的水,她咧着嘴傻笑。他硬了。
她知道。
——
一夜好眠。柏一醒得早,下楼时刚好碰到卡娜。
“咦,怎么不多睡会?”卡娜早睡早起,每天都活力满满。
“睡饱了,”柏一随她一道下去,“做早餐吗?我给你搭把手吧。”
“好啊。”卡娜笑着挽上她的胳膊。
“你昨天都去了哪儿啊?”厨房里,卡娜一边切菜一边问。
“去看了下绿区。”柏一把ròu洗好,烧水,等它煮沸。
卡娜点头,她把菜切好,放进碗里。小锅里的水煮沸了,她就打开橱柜,拿出一块ròu丢进去,周边冒出白色的细小气泡。
余下无话。不久,卡娜把煮好的ròu拿出来放碗里晾,等凉了一点就放到菜板上切。柏一去院子里拿了一些huáng瓜来拍,然后放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