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一:“……”
他拿走她放在一旁的茅台,感觉到轻了不少:“你这偷喝了不少啊!嗯?等多久了?”
卢承奕在她身旁坐下,双腿分开,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只烟抽。
“没多久。”闻到烟味儿,柏一皱眉,她捏住鼻子看他,满脸嫌弃,“掐了,好难闻。”
卢承奕吸了一口烟包进嘴里,回头瞧她。夜里灯光昏暗,他的眼神多了丝玩味,他嘴唇微张,那轻烟缓缓吐到她脸上。
柏一被呛的咳嗽,连忙拿手散开烟团。
卢承奕眸光一动,隔着烟雾看她,实相掐掉,嘴角却上扬。
刚刚看她一脸认真模样,他忽然想逗逗她。
“你要死啊,卢承奕!”柏一拍着胸膛咳嗽,平生最讨厌烟味了,刚刚被呛到,感觉喉咙辣辣的。
卢承奕见她咳得厉害,伸手去拍她的背。衣服薄,热量一下子传到她背上。
等咳嗽过去,柏一抬起头来,脸红得像只蒸熟了的虾。
卢承奕忍不住偷笑,他咧开嘴,牙齿白晃晃的。
柏一一愣,重逢这些天,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她觉得有些眼花。
卢承奕注意到她的变化,缓缓收了笑容,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再看了。”
“你肩上的伤怎么样了?”柏一打开他的手,开口满是酒味,她没忍住打了一个嗝。
“还好。”卢承奕靠在墙边,看天上的星星。
“这半个月,每天都有出任务么?”
“也不是每天,大多数时候。”
“听杜拉说,前两天一个清真寺出了人体炸弹。”她的声音软绵绵的,像是催眠小夜曲,缓缓传进耳朵里,听起来特别舒服。
“对,场面很血腥。”
“你有没有受伤?”
“没。我肩上有伤,他们都不怎么舍得我去做事。”
“谁给你换药?”
“我…嗯,队长。”
“最近有好好吃饭么?”
“有的,我不信教,可以随便吃。”
“有晨练么?”
“有啊。”
“有想我么?”
“有。”
……
卢承奕下意识转头看她,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他不过下意识回答,等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这是个陷阱。
柏一挑眉,也不惊讶,非常满意他的回答,她头靠在墙边,舔舔嘴唇笑得像个傻子:“巧了,我也有。”
卢承奕:“……”
这是他以前审问嫌疑人时惯用的问话技巧,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人以这种方式收拾。
他把手撑在两边,指尖碰到那瓶茅台,拿起来,自己也尝了一口。再回头瞧柏一,她头枕在墙上,眼睛半闭半睁,朝着他的方向盯,不用看也知道她脸一定红到耳根了。
明明不会喝酒还要喝,这样作死除了她还有谁?
小二吃饱了,跑过来蹭了蹭他的小腿就进自己的窝里睡大觉。周遭只剩下发电机的声音,卢承奕又喝了一口酒,一仰头,发现酒瓶空了。
柏一懒洋洋的,不停地咕哝着什么,像是梦呓,偶尔用手无力地拍打蚊子。卢承奕坐到她身边,拍她的脸。
没什么动静。
呵,这会就醉了?刚才跟他的对话怎么就那么清晰?
过了两秒,还是没反应。他无奈,伸手揽住她的背,另一只手托起她的膝下,将她抱起来,踢关了门往楼上走。
屋子里开了灯,他把她轻放在chuáng上。楼上的电视声关掉,杜拉他们准备休息了。
卢承奕去洗手间,打了一盆热水,然后加入冷水调温,又拿了一张毛巾进屋。
柏一睡得很不安稳,那酒挺烈,后劲很大,这会肚子火辣辣地,有些难受。
卢承奕走过去,放下脸盆,拧gān毛巾,给她擦脸。她没化妆,看起来很寡淡,收了眼神里的戒备和冷清,多了一份温顺。她的脸很烫,一直烧到耳后,他一路擦过去,瞥到她耳后的文身——一颗小月牙,深蓝色。他自己耳后也有一个,是颗小太阳。
那时候她正直青chūn期,好说歹说拉着他一道去文了。高考体检的时候为了应付检查,他对她说他要去把文身洗了,不然过不了检查,那时柏一特别严肃,“行,洗了就分手,分手就割耳朵,谁洗谁是孙子。”其实他也就随便说说,那哪能洗啊。他本来就白,加上是耳后,文身又小,擦了层娘兮兮的粉底,愣是没被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