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泡变多,擦到嘴角。
卢承奕弯着腰,刷得很轻,也很仔细。没一会,他让她把泡泡吐在池子里,给她喂清水。
忽然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在伺候一个有点温顺的小孩。
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都刷的什么啊,还不如我自己来呢。”柏一觉得没刷gān净,盯着镜子观摩自己的牙。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卢承奕放下牙刷,转而道:“粥已经冷了,你洗把脸,我拿下去热一下。”
“哦。”
站了一会,柏一觉得清醒了很多,只是头还有些痛。
走到阳台边才发现今天下雨了,不大,蒙蒙细雨,空气中裹着一股压抑的闷热,也不知这闷热要持续多久。
在外面chuī了会风,柏一进到屋里换一条长裙。
衣服刚穿到一半,卢承奕敲门进来,她的头还套在裙子里。
卢承奕连忙转身看外面,手里的碗差点摔到地上。
柏一没被这小cha曲打扰,不紧不慢地穿好裙子,回头睨他,“我好了。”
卢承奕这才转身,把碗放在柜子上,然后把药摆在旁边,叮嘱她饭后半小时吃掉。
他说得很匆忙,期间也不看她,说完转身就走。
柏一觉得莫名其妙。
又不是没看过,他还别扭上了,呵。
柏一一边喝粥一边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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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承奕去了隔壁的修车厂。今天他和阿赛因都休假,两人都躺在车下,一边修车一边闲聊。
阿赛因问他,“你跟柏一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呗。”
“你小子,怎么这么能憋?”阿赛因扭下一颗螺丝钉,“我现在是看出来了,你们俩绝对有一腿。”
“你眼睛近视。”
“呵,我都听洛特说了。你说你当初来这的时候有没有跟人姑娘说清楚?我看柏一小姐是为了你才来这的吧。”
卢承奕没说话,他仰着头,认真观察零件。
“阿承,不是我说你。”阿赛因蹭下鼻子,继续说:“你这工作有多危险,你也知道,你要是不想跟人姑娘有什么,就不要给她希望,早点劝她回去。这里不安全不太平,别让人跟你一起遭罪还什么都捞不到。”
“……我知道。”
“都是兄弟,你也别嫌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事实摆在这呢,你看看你在中部的时候,数数,几次差点玩完了?”
卢承奕放下手中的扳手,眼前的零件不齐,他滑出去,进屋里拿零件。
心qíng烦躁,要是能下场痛痛快快地大雨就好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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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一在楼上坐了一会才下去,家里只剩卡娜在一楼看邮箱,见她下来,卡娜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眼,关切地问:“你好些了吗?”
“嗯。”柏一点点头,把碗拿去厨房洗了再放到橱柜里,出来房间里坐着。
“我们这气候变化大,你记得注意点身体。”
“好,其实没什么大问题。”她只是在卢承奕面前装得有点过。“对了,你收到offer了吗?”
卡娜手托着下巴,一边滑鼠标一边摇头,“还没,有点悬,真忐忑。”
“放宽心,肯定能过的。”柏一拍了拍她的肩膀,算作鼓励。
这种等学校的焦急感,柏一在高考那年经历过。因为害怕不能跟他在同一座城市。当年他瞒着家里人报考军校,被他爸爸罚在屋里跪了一整个下午。事后倒是关心起她的志愿来。
“你对文字很敏感,又不喜欢固定化的工作。学新闻吧,可以到处跑,跟不同的人打jiāo道,也不会觉得无聊。”他一边说,一边给她找学校。她平时不认真上课,成绩自然也不怎么样,最后一年bī自己认真学,碰巧那年高考改革,她压线上了一个口碑不错的二本院校。跟他在同一个城市。
查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她紧张得要命,卢承奕在一旁安慰她,“就算第一志愿录不上,第二志愿也可行的。”
“可是第二志愿的话,我们就不在一个城市了!”
可后来,柏一发现,其实他们跟在两个城市有什么区别?
他上的军校,纪律严格,不允许随意出校门,她连看他都得等到周末。两个学校距离甚远,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南,坐地铁都得两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