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承奕在chuáng边坐下,侧头看她的脸。
他伸手,轻轻摩挲她的脸,有点凉,没他手心的温度高。
她的嘴唇惨白,指腹扫过,感觉一阵gān燥,柏一嘴唇无意识动了动。
卢承奕喉结一滚,手指一顿,他倾身过去,吻上那片凉唇。
只是轻轻地触碰,一秒就放开。
四周很静,病chuáng间用帘子隔着,隔壁的阿嬷轻声打鼾。他坐回椅子上,握住她的手,喃喃地说:“晚安,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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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承奕很早就醒了,护士进来换水,让他吃了早饭再来。他道过谢,站起来伸把懒腰,趴了一宿,骨头酸痛。他低头看她一眼,柏一睡得太实在,一点醒来的动静都没有。
他走出病房,正好碰到给他带饭过来的卡娜。他去楼上看卡洛一眼,小家伙瞪着大大的眼睛跟他说:“阿承哥,我没事。”额头上裹着纱布,像个小智障。
卢承奕捋了把他的后脑勺,吃过饭,闲聊几句,出医院,去骑车。
他昨晚给莫寒打过电话,叫他和姐姐贝雅赶紧搬走。
上次在饭店实施抢劫的三个人都是巴木席东边一个村族的人,这里人村族观念浓重,尤其村族公共利益绝对不可侵犯,所以在伤了他们三个极其重要的青年劳动力之后,族长发话必须将肇事者关押起来以换赎金。
二袭(抓柏一的警察)是这个村族的人,自然只会帮自己人,不管是非对错。
卢承奕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村族状况,才来那会,他想去一个地方,就因为路过某一个村族却没有租他们的车而被全村人围住。所以这里除了炸弹以外,最可怕的就是遇到这样的村族。
而他们绝对不会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把钥匙cha/进孔里,他给队长打了通电话。
之后,他将买好的铆钉丢进口袋,紧拧油门,在朝阳下向一条公路驶去。
二袭是吧。
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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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袭悠哉游哉地开着车,哼着小曲去上班,途径一条小路,轮胎扎到东西,动不了了。二袭关了电台,下车去瞧,发现地上全是铆钉。
他一愣,往地上啐口口水,骂着娘。
刚直起身,还没来得及转头,头就被一个麻布袋子套住,他一急,去摸腰后的枪。卢承奕一脚踹开他的手,把枪踢得远远的,一个回旋腿,二袭顺力倒在地上。
二袭反抗,想翻身起来。
卢承奕取下他的手铐,三两下锁住他的手,往他屁股上狠狠踢几脚,二袭打了两个滚,落在水渠边。
他看也看不见,动也动不了,痛得嚎嚎叫。
卢承奕跨坐在他身上,手脚并用,又踢又打。
二袭疼得乱动,一边叫一边喊:“别打脸!别打脸!”
结果被打得更惨。
远处朝阳散开,太阳冒出个头来。
汗珠从他额头上滑下来,卢承奕喘着气,从二袭身上下来。
二袭被打得直哆嗦,觉得全身上下疼得要死,却动也不敢动。
卢承奕上车,手机响起,他接起来,卡娜在那边说:“阿承哥,柏一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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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承奕匆忙地跑进病房发现柏一根本没在,他拧着眉头去里面的洗手间看,还是没人。
第一chuáng的阿嬷看见他,刚喝下一口水,好心告诉他,“隔壁病chuáng的女孩好像是上楼了,听说是去看她弟弟。”
卢承奕对她说声谢谢,去楼上卡洛的病房。
柏一坐在chuáng边跟卡洛聊天,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透过来,温柔地打在她脑后。
“小姐姐我想吃糖。”卡洛噘着嘴。
“等你出院了,姐姐给你买。”
“好啊。”
卢承奕顺好气,佯装平静地走进来。
余光里出现一个人影,柏一抬眼看去,两人眼神想撞,有那么一瞬,两人都没有移开视线,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彼此。
“阿承哥!”卡洛冲着他喊。
卢承奕走进来,“额头还痛不痛?”
卡洛摇头,伸手抱住他的腰,然后乖乖地放开。
“他什么时候出院?”卢承奕转头问站在一旁的卡娜。
“今天下午就可以。”
“好,我下午送他回去。”
卡娜点头,去洗手间把早上带的饭盒洗掉。
“卡洛你先休息,我和你柏……你小姐姐先下去。”卢承奕看着卡洛,自然地向柏一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