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亲上去，借着袖口遮挡，反手扣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划来划去，“知道了。”
这般亲密，明玥小脸通红，飞快抽回手。
孟芃芃环顾四周探寻眼神，看着周自恒离去的背影，yù言又止。
周自恒约架在学校西南角，他常翻围墙的地方。
对方十来号人，三两个huáng毛红毛领头，叼着烟，气息混杂。
见周自恒和白杨两人来，领头的愣了一下，立马就笑得前合后仰，连带着一摞人都哄笑：“我说周自恒，你还真胆儿大啊！两个人来，你他妈牛bī啊！”他重叼了一根烟，边上有人给他点。
古惑仔电影风靡多年，道上混的莫不学了一点习气，连带着学校小混混也一般模样。
周自恒抬了抬眼，靠着墙壁，没说话。倒是白杨qiáng作镇定，雄赳赳气昂昂地立在一边，两三百斤的胖子吨位十足。
领头huáng毛走过来，想推周自恒肩膀一把，可惜没他高，只能悻悻然后退一步，哼声：“今儿我就把话撂这，明玥她名声就是我搞臭的，你还想怎么着吧？敢欺负我妹妹，以后有的是她受的！”他语意深长，眼睛眯起。
“诶，哥，哪是妹妹？是qíng妹妹吧？”边上人应和，嘻嘻坏笑。
又是一阵此起彼伏的笑声，领头的掸了掸烟灰，乜了周自恒一眼。
“还有话说吗？”周自恒终于正眼瞧了人一眼，漫不经心地动了动手腕。
他这番做派气定神闲，很快就有人看不过，冲上去。
周自恒拉着白杨后退两步，另一群人不知从哪冒出来和对面gān上。
人数在这时候是决定xing因素，不过几分钟，对面十来号人就被压在地上，领头huáng毛挣扎两下，脸涨的通红。
周自恒蹲下来，揪着他头顶的huáng毛，迫使他抬头看着自己：“学校图书馆翻修，建筑工一百块一个，想来打这一架的多了去了。”
香烟还未熄灭，散落在地上，袅袅白烟升起。
周自恒拍拍huáng毛的脸：“我叫了二十个，是看得起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子钱，让白杨到边上去分发。
“周自恒，你他妈使诈！”huáng毛双目通红，奋力握紧双拳。
周自恒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一根燃了大半的香烟，俯下身子，在huáng毛手背上摁熄，皮肤被烧焦的气味连同尼古丁的味道一起飘散。
杀猪般的声音响起来，huáng毛目眦尽裂，周自恒尚能气定神闲：“还有话说吗？”
“没了……”
“那明玥呢？”
“不敢了……”
周自恒松开抓着他头发的手，把香烟往地上一扔，拍了两下手，起身。
余光瞥见一双黑色的高跟鞋，周自恒侧眼，见着个女人笔直站着，颇有英气，浓眉大眼，似是看了许久，见周自恒目光瞥来，女人皱起眉：“别乱丢垃圾。”
“那你来捡啊。”周自恒没好气。
女人穿一身正装，也没多说，弯下腰就开始拾捡烟头，尔后全数丢进垃圾桶离开。
毛病！
周自恒又踹了huáng毛一脚。
转眼就是下午动员大会。
校长穿着西装站在升旗台上，慷慨激昂地给全校学生做南城全市统考的动员，时而挥舞拳头，时而喊着口号，如果忽略那头被猎猎寒风chuī得如同鸟窝的灰白头发，着实算得上声qíng并茂。
“……下面有请市教育局副局长苏知双女士发言！”校长话音落罢，女人如同正步般走上前。
周自恒定神看一眼。
同小树林边上一般无二的装束，正装、高跟鞋，再往上，是一张算不上熟悉，也不陌生的脸。
妈的！
苏知双！
原来在这等着呢！
第45章十五始展眉（三）
周自恒右手几个指头笼在一起,搓了搓,放鼻尖下嗅了嗅,有一点香烟的味道。
妈的！
他“啧”了一声,舌头抵了抵脸颊。
苏知双在台上讲话，风急，校长在一边被chuī得头发遮住眼,又十分冻，牙关打颤。
这位校长好生介绍的副局长比他穿的更少,黑色西装上衣，服帖长裤,高跟鞋露出大半个脚背。
——看不冷死她！
平心而论,苏知双浓眉大眼，身姿挺直,三四十岁,颇有巾帼英气，饶是寒风凛冽,她的声音也没有一丝颤抖，头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颇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