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恒并不觉得刚才的女生好看在哪里,他抬了抬眼皮,回了一句:“有我好看吗?”
岑嘉年讪讪说不出话来,毕竟他昨日才说过“找个没自己好看的,还不如在镜子里看自己。”
钟晨倒是摇头,诚恳道:“肯定没有啊。”
薛元驹心思倒不在周自恒身上,他仔细瞅了瞅归队的常亦涵,心里一番思量之后,给出中肯评价:“其实这个常亦涵还是很拿的出手的,我听说已经有人给她写了qíng书了。”他说了三个数字,含义昭昭。
周自恒倒没觉得常亦涵怎么样,只是想着薛元驹也有一套非常拿得出手的本事。
光用看的,就能知道。
而他差一点亲手丈量雪山玉峰,却没能知晓确切数字。只记得她的蕾丝内裤非常轻薄小巧,而小衣却起伏颠簸。
周自恒决定在未来的日子里和薛元驹好好学习。
岑嘉年也被薛元驹这目光炯炯的本事给惊住,之后对薛元驹膜拜地五体投地,更加觉得自己身边卧虎藏龙。
钟晨则更加关注周自恒那号称“绝世无双”的女朋友,在热络的气氛里,他终于忍不住好奇,开口询问:“那什么时候能看看嫂子?”
“最近她也开学,很忙,以后会有机会见到的。况且——”周自恒笑了一下,言语切切:
“她并不是我用来炫耀的工具。”
她是我的明珠。
是珍宝。
他说得非常坚定,根根分明的眉毛上扬,显出一点倔qiáng。
薛元驹收回他之前的看法,重新树立了对周自恒的认知——他对女朋友很认真,而且应该只有一个女朋友。
第82章猿声天上哀(三)
九月的京城,天gān物燥,灼人的艳阳天没完没了,日头丰盛得几乎要把地面烤焦。
在这样的炎炎烈日下军训,刚刚结束报道工作的大一新生还未来得及享受几日清闲生活,便被无处不在的紫外线晒得焦黑,一个个如同从矿dòng里爬出来似的。
每日六点起chuáng,早饭之前晨练跑cao,不定时加练,甚至夜里还有二十公里负重定向越野。
清华的军训严苛又严格。
连硬板chuáng都睡不惯的薛元驹觉得自己已然进入地狱十八层。
每一天都过得昏天暗地,前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无法逃脱,薛元驹只能呜呼哀哉悲怆道:“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正是刚刚站完军姿后的短暂休息时间,学生一个个累得气喘吁吁,不是瘫倒在地,就是猛地灌着凉水,无人搭理薛元驹的感慨。
周自恒觉得自己有必要安慰一下同寝室友的qíng绪。
于是在一阵思索之后,他开口说道:“快了,还有六天零九个小时。”
忽的被回应,薛元驹有一点儿愣住。
周自恒解释一番:“我们军训三周,现在过去十四天零十五个小时。所以这日子很快就到头了。”他看了看手表,“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jīng确到秒。”
他说得非常认真,并且语气里还带有一点执拗和顽固。
薛元驹更加愣住了,哑口无言的同时,心想,也许周自恒比他更盼望军训的结束,以至于每时每刻都在计算着时间。
钟晨也有些怔,对其中缘由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横哥啊,可是犯了相思病!”岑嘉年拍着小钟晨的肩膀,以十分庄重严肃的教学模样同钟晨传授知识,“相思病。相思病懂吗?就是那种见不到心上人,就抓心挠肝,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度日如年,茶不思,饭不想。”
岑嘉年兴致大发,尽管语文水平欠佳,但他还是念了一句诗出来:“实在是‘为伊消得人憔悴’——”
这句话的尾音拖得千回百转。
周自恒自然听见。
他勾起唇角坦然地笑了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不自觉地再一次低头看了看时间。
他笑起来实在是非常好看,阳光下熠熠生辉。
清华军训要求男生头发长度不能超过1cm,近乎于光头的板寸发型,薛元驹在镜子里看到自己新面貌的第一秒,就想找根宽面条去自挂东南枝。
薛元驹一面怀念着自己一头灿灿夺目的土豪金色头发,一面暗恨着C楼理发大叔下手太狠,但事已至此,再无回环余地。
板寸是真真考验男生的长相,这句话实在是不掺半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