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兰有些不好意思地凑到安子身边,掏出一个小布包塞在安子手里,“这个给你!”
“哦~~~~”
大家看在眼里,开始起哄,兰兰脸一红便跑开了。
安子打开小布包,是一双布鞋。看着熟悉的针脚,安子知道是兰兰亲手做的。
忽然,一种复杂的感觉萦绕在心里,手中的布鞋变的越来越沉……
陈琛在一旁,看着对布鞋发愣的安子,摇摇头。
“安子!”
安子穿过人群,将目光锁在来人身上。
“何越?”
何越叹口气,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踩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安子面前,“安子,我昨天吃了混账药,你别放在心上。我……”
“不,你怨我是应该的,这种qíng况下,谁都会这么想。”安子连忙说,“你哥呢?”
“送走了,陈参谋派人带着他去条件好的地方治疗了。”
安子看了看陈琛,陈琛对上安子的眼睛一笑,像是在说不用谢。
调查的风波算是过去,安子躺在炕上,看着窗外的落日,心头突然出现了一种叫寂寞的东西。
吱——
门被推开,兰兰端着粥进来。
自从村里来了日本鬼子,他们就再也没有独处过,更没有机会将这些日子的经历好好的说说。
因为安子还有伤,兰兰特意给他熬了粥。
“安子哥,起来吃点儿吧。”
安子坐起身,把炕桌往跟前儿一拉,捧着碗喝了一大口。
兰兰坐在安子身后,轻轻从后面抱住安子的腰,脸贴在安子的后背。
安子宠溺的笑了笑,自从兰兰在外头上学回来,xing格就变了。时不时抱着安子撒娇,还总偷偷的亲安子,韩伯对这事儿喜闻乐见,就赶紧让两人定了亲。
轻轻把脸摩挲在安子的后背,说不出的依赖。
“安子哥,你知道吗?那时的我,总是害怕,一个弱女子,担负着通讯任务,整天的疑神疑鬼,只有跟安子哥在一起的时候,才觉得踏实。同校的同学们都问我,为什么我一定要回到这里,我想也没想,就说:‘这里有我的安子哥。’”
安子听了,放下手中的碗。
兰兰还在继续。
“听说你被抓走,我的心就揪在了一起,那时我就知道,我离不开你,永远离不开……”
安子眼神闪烁一下,缓缓开口,“兰兰,我不值得。”
兰兰摇头,安子忽觉得后背有了湿热的感觉,兰兰哭了。
“我从小就喜欢你,现在,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你了安子哥,你得答应我,不能离开我,更要答应我,不能随便去拼命,好吗?”
安子握住兰兰手,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是喜欢兰兰的,但是回头看清这种喜欢的感觉仅限于兄妹qíng和亲qíng时,好像已经晚了。
接受了新思想的洗礼,穿梭于战场之间,兰兰长大了,可是,哭累了的她此时却像十岁的孩子一样,枕在最亲密人的腿上熟睡。安子轻轻将一缕零散的发丝撩在兰兰的耳后,胸中烦闷,又是一夜无眠。
日出的第一缕光线投进窗户时,兰兰懒散地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安子的腿上爬了起来。
“呀!!!!!!”
兰兰这才发现自己在安子腿上竟然睡了一夜,而安子却是动也没动的样子。
“安……安子哥,我……”兰兰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儿,一时结巴起来。
安子觉得兰兰这模样很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没事儿,醒了就快去忙吧,我再躺会儿。”
“那、那我去了。”
看着兰兰逃也似的离开,安子伸了伸僵硬的腿,比起这酸麻的感觉,安子开始觉得自己不正常,因为当兰兰在眼前的时候,他想的,是那个叫藤田的日本人。
第一次放了自己,是偶然,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照顾受伤的自己,然后诀别一般的说,我爱你。
“安子兄弟!”
安子回过神,这个陈琛的出现总是伴随着心烦。
“陈参谋,有事儿?”
陈琛眼睛一转,“怎么,没事儿还不能来你这儿坐坐?”
安子此时就总结了陈琛的一个特点,不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