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芯……”御昊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于是改口。“静娴呢?她知道我醒了吗?”没见到她,她在哪?
“嫂子她已经向我说明她的身份了,她不是宋静娴。”
“你知道了?”御昊没有反弹,反正这也是迟早的事,他的病好了,他想扶正怜芯的名,让她以将军夫人之名陪伴他一生,不再让她委屈;但是,怜芯为何主动向御烜说明?御昊疑惑地看着御烜。
御烜被御昊看得极不自在,刻意避开御昊询问的眼光。
一定有问题!不然值怎么会目光犹疑不定?会不会是怜芯出事?她说过她会陪伴他,没道理他都清醒这么一段时间了还不见她的芳踪。御昊心头闪过一阵慌张。“怜芯呢?”
“嫂子她……”
“她怎么了?”御昊抓住御烜的肩。
“嫂子以她体内半数以上的鲜血作为替你解毒的药引,人陷入昏迷中,十日以来还没醒过。”御烜敛眉垂眼。
半数以上的鲜血……不……
“她在哪里,我要见她。”御昊异常平静。
距离御昊清醒之后又一个十天,曲怜芯依然深深沉睡着,若不是还有比常人略低的体温和微弱的心跳,大家都会以为chuáng上苍白的女子早已香消玉殒。
十天前,在御昊尚未清醒时,一直是御烜用体内的真气护住怜芯的心脉,怜芯虽然撑过不断失血的危险过程,但是之后却更加虚弱,无法再承受别人灌入的真气,只是昏迷着,所以,御昊也只能什么都不能做地守在她身边。
御昊坐在chuáng沿,大掌轻抚着怜芯苍白而消瘦的清颜,眼中的依恋含悲而苦涩。
他在她的chuáng边呆坐十天了,仍不见她的眼皮有一点点的掀动,她就这么静静地睡着,让他以为她的梦甜美得令她不想醒来。
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柔细的触感一如他所抚过的一样;她的柳眉是淡淡的墨色,不假雕琢地天然浑成;她秀挺的俏鼻代表着她的倔qiáng,倔qiáng地不顾一切想帮助他;如今gān涩、毫无血色的唇瓣像一朵几近凋零的白梅。
御昊低下头,用自己的唇小心地为她浇灌;她的睫毛既密又长,藏在睫毛下的双眼又是怎生地动人?他却一无概念。
“怜芯,该醒了,你已经睡很久了,这样一直睡不吃东西对身子不好……”
“怜芯,睁开眼睛,你看,我的毒解了、复明了,现在能看到你了……”
“怜芯,我失明时想见你,你却在我复明后不见我,想和我玩躲迷藏吗?别调皮了……”
“怜芯,你说过要用尽所有和我在一起,这就是你的方式吗?你这个骗子……”
“你不要我丢下你,你却这样丢下我,你够自私!”
“你打算来扰乱我原本的生活,然后一走了之,是吗?你丢下的这个烂摊子要谁来收,我?是吗?你打的如意算盘,你狠!”
“你把我的心搞得有多痛、多疲惫,你知不知道!你想就这样逍遥、逃避下去,我不会原谅你!”
“你听到了没有!睁开你的眼睛!睁开!”
“你是故意和我作对是吗?好,我要杀光宋中书全家,都是他们把你塞给我,你听到没有?我要杀了他们!”
“你最听话不是吗?女奴,我命令你,醒——过——来”
该死的,他不是最痛恨她完全依照他的命令行事吗?怎么现在又出口命令她,御昊一拳拳击向chuáng柱,愈来愈显怒意的口吻终至咆哮而出。
“爷!”守在门外的丫环小绿听到房里的声响,急忙跑进来,看到御昊勃然大怒的样子,小绿在一旁跳脚。“爷,请住手啊!”
“出去!”御昊大吼。
小绿虽然害怕爷,但更担心夫人会受不了,她也大叫:“您会伤了自己,也会伤了夫人的呀!”
会伤了她……
御昊赫然停住自己已然击伤的拳头,看向chuáng榻上依然平静安详有如熟睡的怜芯。
“怜芯,醒醒,求你……”御昊抱头靠在墙壁,缓缓跌坐在地上,声音中有着难忍的悲恸和心碎。
“爷……”小绿正在犹豫该不该把曲怜芯jiāo代她的事告诉御昊。夫人说,若是爷对夫人的牺牲不难过,这件事就算了;如果爷为夫人有一点点的难过,就把这件事告诉爷;可是现在,爷好像非常难过、又好像非常恨夫人,她到底该不该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