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我爸我妈。”
“嗯?”耿舟问,“怎么就想到伯父伯母身上去了。”
“他们两个从小对我就不好,把我扔到祖父母那儿养着。”叶知荫注视着前方的路况,转了个弯儿,说,“好不容易去他们那儿一趟,我妈还病了,我爸就照顾他。”
耿舟的父母是按照农村习俗qiáng行搭在一块的,不是自由恋爱,感qíng是有的,但大多是亲qíng。所以耿舟对父母辈的爱qíng感到很好奇,叶知荫不止一次提到他就是捡来的,在叶父叶母面前,他就是个电灯泡。
“然后呢?”耿舟眼也不眨地盯着叶知荫的侧颜。
“那天保姆有事回家了,我妈又生病了,家里没人烧饭。”叶知荫回忆着说,“我爸那时还没经商,还是个大学教授。他听我妈病了就从学校赶来给她煮了一碗皮蛋瘦ròu粥。”
耿舟忍不住说:“没给你煮吗?”
既然保姆不在家,妈妈生病了,年幼的孩子自然也没吃上饭,赶来的父亲曾经双手不阳chūn水,但为了妻子慌乱地进了厨房,给她煮了一碗温暖可口的小粥。
叶知荫提起这点,还是一脸愤愤:“没,他完全忘了还有我这个儿子了,就记得躺在chuáng上的娇妻。”
耿舟说不上心疼当初的叶知荫,还是结合小萨的话题想笑。
叶知荫挫败地说道:“我就看着他笨拙地端着粥上楼梯,回头一看锅里,真只有一份的量。”
耿舟脑补了一个小萝卜丁擦着眼泪趴在台子上,偷看锅里还剩多少粥的凄惨画面。
“不过我爸对我挺好的。”叶知荫想了想说,“只是地位比不上我妈。”
越来越临近叶家,耿舟就越来越紧张。
叶知荫怕耿舟认生,特意又挑了几件和叶父叶母的童年趣事拿出来讲。可叶知荫越讲,耿舟越是惴惴不安。
无疑叶知荫的家庭是很幸福美满的,唯一有可能打破这种美满家庭的不定数,就是他。
上辈子……也是一样。
叶知荫看耿舟的神色有点古怪,他担忧地抚上耿舟的额头,问道:“怎么了?”
耿舟不由分说地握住叶知荫的手腕。
叶知荫宠溺地笑了:“舟舟,我这还在开车呢。”
耿舟便有些不舍地放下了叶知荫的手。
叶知荫看他一眼,暧昧地说道:“等到了家,你想摸哪里都给你摸。”
耿舟说:“我有点闷。”
叶知荫连忙把车窗移下来一点点,他不敢开太大,这外头还是冰天雪地的,窗子开太大,他怕耿舟受凉了生病。
从外头的风景便可知出了B市,耿舟撑着下颌看窗外的风景一帧一帧地跳跃出他的视线里,路上的积雪都化了,绿化带里却都还挂着残余的落雪,映入耿舟眼中,便是白茫茫一片。
对于叶父叶母这一问题,他从和叶知荫在一起之初就思考过了。
他既然想和叶知荫在一起,便要爱屋及乌地同样爱着叶父叶母,即便两位老人家不接受他,那也是qíng理之中。
他……就想要试一试,试试看,是不是能努力缓和出柜造成的家庭矛盾和摩擦。
即便失败了,耿舟也不会放开叶知荫的手。
永远不会。
半个小时后,小萨早就躺在后座上呼呼大睡了。叶知荫开过一簇簇的绿化带,两排香樟树中余下一条阳关大道。
叶知荫把车开进去,这条马路的最深处便是一道阔气的铁门,铁门的支架上爬满好看的藤蔓和玫瑰花。
铁门深处是一个阔气的别墅。这别墅造得很大,看着就价值不菲,但建成的年代肯定也不少了,外观上有些古板,不是当下别墅流行的风格。
耿舟记得这马路外头,再开车几百米就是市中心,这别墅算是隐藏在闹市中心的桃花源地。
就凭这样的大小和地段,这别墅没有五千万,是拿不下来的。大门口站着两个女人,一个上了年纪一脸慈祥,一个保养得当气质温婉。
左边那个估计是保姆,另一个耿舟见过,便是叶知荫的母亲。
叶知荫皱着眉说:“这外头天寒地冻的,我妈守在门口做什么。”
叶母果然很爱叶知荫,专程站在铁门处迎接着儿子的到来,保姆耳朵灵,听见外头有车辆开进来的动静,一猜就是叶家少爷来了,两三分钟前,就带着叶夫人来这里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