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知荫突然说:“舟舟,你把手给我。”
耿舟一头雾水,但还是jiāo出了他的手。
叶知荫义无反顾地牵住了耿舟的手,顺势把他从沙发上拉了起来。他们两人站在一起,而对面正是一脸惊诧的叶母。
叶母之所以只对耿舟摊牌,而不对叶知荫摊牌,是料准了叶知荫不会主动承认和耿舟的关系,想从耿舟身上下手解决这件事qíng,这样一来,就不会损害到他和叶知荫的母子关系。
而叶母终归还是不够了解叶知荫。
叶知荫在很多事上都无所谓,但在耿舟的事qíng上,绝对不会退一步。
比起叶母,站在一旁的云姨更是瞪直了眼睛,完全不明白这是发生了什么事qíng。
叶母的嘴唇微微发抖,但她还是qiáng行保持微笑:“你……你……这突然拉小舟站起来,gān什么?”
叶知荫迎上叶母心虚的目光:“我和舟舟在一起了。”
“……”叶母扶着额头像是要昏厥。
云姨立刻扶住叶母,用极度谴责的目光扫向耿舟,好像闹成这样的源头,全来自于耿舟一人。
事到如今,耿舟也无所谓,他掀起眼皮,喊了一声:“伯母。”
叶母仍然要假装晕倒的模样。
云姨痛心疾首地望着这对狗男男。
叶知荫也从叶母的举止细节中看出了端倪,“妈,你的体检报告上写着你这几年的身体比年轻人还好。”
叶母见这招苦ròu计没用,也就不装了,她迎着云姨更加震惊的目光,淡定地搭着她的肩膀起来,看向叶知荫:“所以你要怎么样?为了这个男人,和你妈妈断绝亲子关系吗?”
叶知荫摇头:“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叶母听到这话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她说:“既然你心里有我这么个妈,就马上把你身边这男人送回去,你回来好好和我们一起过年。”
叶知荫继续摇头。
叶母问:“那你想要怎么样?”
叶知荫说,“耿舟走,我也不能留下来。”
叶母再镇定也被自家儿子给气死了,她终于气急败坏了起来,质问道:“所以你为了这么一个男人,连年都不想和家里人一起过了?”
“耿舟也是我的家人。”叶知荫说到这里,缓和了语气,脸上带着恳求的目光,“妈……我不能没有舟舟。”
从小到大,叶知荫都没有求过她一次,这是他第一次求她这个做母亲的,却是大逆不道地为了一个男人。
叶母从沙发那里随手抓了一个实物,往叶知荫的脸上扔去。眼镜盒恰巧撞在叶知荫的眼角,划破了皮,撞出了一条血痕。
耿舟最先反应过来,他担心地看着叶知荫的眼角,也不敢上手去揉,一来怕揉着激怒叶母,二来怕处理不得当加重了伤势。
叶知荫握着耿舟的手,摇了摇头,意思是他没什么事。
叶母心疼得不得了,却硬着脾气没有去问叶知荫的伤势qíng况。
她是个硬脾气的人,可在这种和亲儿子对峙的场合,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叶母的胸膛一起一伏,问道:“我就问最后一遍,你是要跟这男人走,还是留下来一起过年。”
叶知荫目光复杂地看着叶母。
叶母以为qíng况有转机,又打起了亲qíng牌:“知荫……你爸爸马上就要回家了,等他回来要是知道这件事,非得气死不可。要不,我们好好的,你送小舟走,你们断了,我就当没这事发生。”
叶知荫摇了摇头。
叶母见叶知荫软硬不吃,就搬出了他最尊敬的祖父:“你有想过你爷爷吗?你爷爷年纪大了,受不得惊,他要是知道这件事,该怎么想?”
叶知荫说:“我想爷爷会祝福我们的。”
“祝福个头。”叶母气道。
云姨惊诧地望着叶母,比起叶知荫和耿舟在一起这件事,永远知书达理的叶母会爆粗口是让她更加难以想象的。
叶知荫却跪了下来,耿舟也跟着跪下来,他安抚地拍了拍耿舟的膝盖,意思是不会有事的。
他问:“我还记得小时候,祖母去世的时候,你跟我说的一段话吗?”
叶母看叶知荫跪下来,忍不住撇开脸,说道:“不记得。”
“可我记得。”叶知荫说,“你安慰我说,人生在世,聚散乃常事,即便是你们两个,也不能保证陪伴我到最后,子女不能,父母不能,唯一能陪伴在你身边的,就是你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