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眼前一片昏暗。
我叫李莫简。
李氏集团掌舵者李严正的第十二个孙子,我有一个弟弟,他的名字叫李莫凡。
父亲给我们取名简和凡。
是想要我们一生平凡简单,可以平淡安然的度过。
但是,这一生,注定无法波澜不惊,淡然处之。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他是个英俊绝美的少年,十岁以前,他喜欢拉着我的衣角与我同行,十岁后,他喜欢将我护在身后用瘦弱的肩膀替我隔开所有未知的危险,这样一个坚定纤细的少年,在我心里不断留下无法抹灭的痕迹。
当我惊讶的发现,自己心里真正的想法时,一切都已经来不及挽回。
我,爱上了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这是一种禁忌。
是比两个男人相爱还要更加狂逆疯癫的行为。
但是,却真实的发生了。
父亲知道真相后震惊羞愤的脸,母亲默默垂泪的单薄身影成了那个夏天无法忽视的悲伤。
我跪在大门外,接受着父亲的惩罚和对不可知的未来的冒险。
我相信,总有一天,爸妈会谅解我们。
总有一天,我与凡会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可是,那一天,却再也无法
到来。
父亲艰难的喘气声在安静的病房格外清晰,他英俊的容颜似乎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他说:简,你应该找个人结婚,忘记你弟弟。
我看着他充满希翼和无奈的神qíng,终于低下了不屈的头。
然后,他在我面前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迎接我的是母亲悲恸得无法言语的优雅脸庞以及她身后,殷红的血泊里静静躺着的毫无生气的修长身影。
那一刻,世界静止。
时间,永远停滞。
☆、白目
从恶梦中惊醒,我惊叫着翻坐起来,四周暗得没有一丝光线。
胸腔里几乎跳出来的心跳如雷鼓般在安静的空间里响起,心疼得无法呼吸的感觉即使隔了整整三年的时间也依然无法忽视,努力的深呼吸,试了好几次,才得以平复过于激动的心qíng。
我又梦见莫凡被车撞飞到很远的地方,安静的躺在那里,他的血流了一地,殷红殷红的,诡异得让我无法直视,那双美丽的眼眸紧紧的闭着,仿佛再也没有睁开的可能。
“醒了?”
黑暗里,低沉暗哑的声音在身边围绕,接着灯啪的一声开了,昏暗的房间一下子明亮起来,是我的房间。
莫凡正坐在chuáng边的椅子上,神qíng有些疲惫。
我看着他,随即别开眼。
这一刻,我突然发现自己与他的距离竟然隔得如此遥远,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做恶梦了吗?”他又问。
我点点头,抹了抹额上渗出来的冷汗。
为什么这个让我心痛的人就在眼前,我却完全没有任何勇气直视他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睛?
“哥,”他突然叫了一声,我看向他,在他脸上找到了一丝愧疚的表qíng,“那天对不起。”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明白他指的那天是哪天。
我笑着摇头,说道:“我已经不记得了。”
“真的对不起,那天我喝了点酒,所以……”这样吞吐的莫凡在记忆里从来出现过,此刻那张绝美的脸上正扬着懊恼的表qíng,我看着他的脸,直觉有什么事发生了,而且,是我所不知道的。
他没再说下去,只是表qíng突然一换,看着我问道:“你昨晚gān嘛跑去淋雨?”
我闪烁着目光,找不到任何可以定焦的点,要我怎么说呢,感觉这样的自己好幼稚。
明明是一早就知道的事,可是,却还是无法控制的心痛和难过,所以,才会那样不顾一切的冲进雨里,试图用雨水来冲刷心上痛楚难当的感觉。
“那你呢,你为什么又会在那里?”我反问道,不想回答他的问题,因为一旦深究,我所有的企图便会完全曝露出来。
到那时候,莫凡脸上的表qíng会是怎样的呢。
一定,是带着厌恶和震惊的吧。
听了我的话,他含糊其辞的乱解释了一通,我也没有指正,因为,我比他还要心虚。
“现在几点了?”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我问道。
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轻声回答:“零晨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