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得很快。一会儿就到了医院了。这家医院必然稳妥,薛家的势力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最近的医院都打点好了。
说实话,薛平光也不想依靠父母。但有时候这样的依靠也是必要的。就像每个人都寻求自由,过于崇尚这种观念,不结合实际qíng况,自由可能就成了流离失所。qiáng大听上去无所畏惧,但那也不必将避风港湾彻底毁灭。他不是没有思考过。
还好,陆景浩的伤势并没看上去那么严重。只是肋骨骨折。青年松了口气,去订了间高gān病房。他不想男人在疗养期间受到任何打扰,同时弥补下在刚才那段时间的自己的忧心和紧张,奢侈一下也无关紧要。
不过医院供出的病房比他想象的还要好。势力心是一种习惯。看见高官和富豪,客气是凡人的第一反应。就像qiáng者总会对弱者谦让。薛平光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最重要是让爱人尽快养好伤。
陆景浩在chuáng上醒来时,就看见青年守在身旁。桌子上堆满了水果,营养品无处不在。仿佛已经有很多人来过了。其实这些都是那人在他昏睡时独自采购回来的。即使他吃不了这么多,也要满足爱最俗气的形式。
男人一看,就知道一切回到了原处。又该自己当家作主了。于是神色傲慢了些。刚一张嘴,薛平光就递来水杯,刚一扭腰,身下的chuáng就升高了几许,青年察言观色的功夫,可说突飞猛进。陆景浩暗暗自得。
“晚饭想吃什么?”
“想不想吃个水果?”
“喝瓶奶如何?”
陆景浩嘴角挽起,挑了挑眉:“那就……削个梨子。”
结果薛某人削了个苹果。
陆景浩盯着他,仿佛在说:苹果和梨子难道是同卵双胞胎吗?这你都分不清楚!
青年笑了笑:“梨子不吉利,我再也不想和你分开了。”
病人听得极为舒服,不过顶上几句似乎更舒服些:“你这样殷勤,我好不习惯,你怎么不继续拽下去?”
“啊啊,我错了嘛,我错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薛平光趴在他身上,连连撒娇,“以后我再不听话,你打我屁股好了。”
严世成刚推开门,就听见如此ròu麻的话,jī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想起夫人jiāo给他的任务,只好硬着头皮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这是夫人特地给你带来的燕窝。”他把燕窝从臭得熏人的腋下拿出,“她让我给你带话,叫你好好休息,孩子有她照顾。”
陆景浩的脸却冷若冰霜,一点也没为她的主动示好而感动:“这么脏的东西也能吃么?拿出去扔了。”
严世成的脸色非常难看,怎么,刚才还在统一战线上,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了?薛平光要聪明一点,他一下子就听出这话的意思,他嫌弃的并非严世成的体臭,而是母亲的虚伪。
可他并非一个斤斤计较的人,那他抵死不原谅母亲的原因又是什么?
其实青年的猜想没有错。在陆景浩生完孩子的当天晚上,首长夫人也有过类似的举动。
只是那天她带来的不是燕窝,而是一罐汤。除了一罐汤,还带来了一个陆景浩从没见过的男人。
“你来gān什么?”
“你才生了孩子,身体虚弱,喝碗汤,补一补。”那女人和蔼可亲地说。
半夜两点。薛平光不在,护士也去休息了。这让陆景浩压根不相信她对自己关心到达了这种程度。
“哦,”他冷冷一笑:“你说得没错,我现在是很虚弱,连动弹都不能。这汤,你说我如何才喝得了呢?”
他眼神转厉,直直地看向那人的双目:“你随时都可以叫你身边那家伙弄死我。不过你觉得,你能够向你儿子jiāo代么?要是他知道了,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你愿意在毁了我的同时毁了自己么?”
女人没有说话。她权衡着。终于她笑了:“你说哪儿去了?我怎么可能gān那样猪狗不如的事呢?”
然后她和那个男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这个女人想谋害自己的事,陆景浩从没跟谁说过。
他自己能够保护自己,一介妇人,又害怕什么?
他只是瞧不起她罢了。
其实他不说,薛平光也能感觉到。母子连心,他明白母亲歹念未消。但并未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