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很无奈地将枪上了膛,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猎物身上。却发现猎物隐藏在那个男人身后,看上去像是无意中的遮挡,却更像是有意识地掩蔽。这让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但是形式所bī,已经不能再犹豫了。
只听一声枪响,周围的人像是受惊的鸟,惊叫着四处散开了。于此同时,车子启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市中心。
“怎么样,打中没有?”
杀手低着头,没开腔,一缕冷汗缓缓流下脸庞,半晌才摇了摇头:“打偏了!”
枪声响起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薛平光拉到门内,紧紧护在墙角。
未等片刻喘息,男人就抓住他的手,一路小跑,找到后门,到了安全的地带,才停下来问他:“你受伤没有?”
陆景浩在想其他的事,便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我需要一个房间。”没一会儿,青年的声音再度传来,音质跟从前截然不同,低沉、冷静而严肃,带着一股让人心安又让人警醒的有棱有角的气质和味道。
陆景浩缓缓扭过头,这才发现他紧紧按着手臂,鲜红的血不断从指fèng里涌出,受伤的人却不见慌乱,一脸淡然地打开新衣的包装,将新衣套上,遮住刺眼的鲜血。
“你……”
垂着眼的男人立刻打断他想说的话,qiáng势地将自己的意思再度表达了一遍:“我需要一间小屋,要足够隐蔽的。”
陆景浩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点头:“我带你去。”
从头到尾,薛平光都没有看他一眼,也没要他扶持,动作迅速地到达地方后,便叫他把门关紧。
至始至终,那张清俊的脸上什么都没有,如果不是额上布满了汗液,陆景浩甚至怀疑他没有痛觉。从中枪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潜移默化之中,便由着他发号施令。而这当中的原因,却容不得人思索,甚至来不及顾及。
“你听着,我现在需要一瓶白酒,一把刀,一把镊子,一盏酒jīng灯。”坐在凳子上的薛平光掏出他包里的烟,用一只手点燃,叼在嘴中,他没有抬头,像是不削于抬头:“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回来时注意是否有人跟踪。”
jiāo代完毕,他便不再言语。仿佛告知,你可以走了。
一个朝九晚五没见过世面还特幼稚的人被枪打中,会是这样的反应么?不痛死也吓死了。
然而陆景浩并不觉得奇怪,那人如此漠然的态度,必然是事出有因的。他有种直觉,自己或许已经被他看穿了。
不过,说到看穿,自己还是要先他一步。
细说的话就要追溯到阿qiáng被诬陷自杀的那一刻。曾经有很多人嘲笑他,不懂他为什么要招这么两个什么事都gān不成的手下。其实除了忠心耿耿,以外的他都不在乎,他们虽然无用,但永远都不会出卖他。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点。
所以他很清楚,阿qiáng是冤死的。但死的为什么是阿qiáng而不是小白呢?因为阿qiáng是他的司机和保镖,常年不离他左右。所谓醉翁之意不在酒,自己才是敌人猎杀的目标。
一般的黑道,玩刀枪,不一般的黑道,玩yīn谋。玩yīn谋是家常便饭,但玩出人命就另当别论了,何况死的是他最看重的兄弟,那么必然就只有血债血偿这一条道走到底了。
但问题的根本在于,下毒手的人究竟是谁?叛徒只是一颗棋子,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颗棋子,自然就找到了握这枚棋的人。
四面楚歌,八面埋伏,哪一面最薄弱,适合突围?
对,还是那颗棋子。
不管用哪种方法推测,梁永剑始终是那个最可能出卖自己的人。
何况他是自己的手下当中最有野心最有gān劲的人。
他也急着下手,自己何不给他机会,从而顺路拆穿他的身份,因为拆穿他身份的同时还能够知晓一直很低调的薛平光究竟是什么人。
下车后,他一直看着后视镜。这两个人的举动全都在那一刻落入了他的眼中。
梁永剑无疑就是那个叛徒。他没看错的话,薛平光应该是个军人。
依他的智商并非对付不了敌人,但是在发现有利用价值的盟友的qíng况下又何必孤身奋战?手握利器让你战无不胜,金盾护体让你坚不可摧。薛平光就是他用来防身的盾,而且这个盾不仅能够防身,还能够进行反击。把他拉到统一战线上,又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