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怎样,自己都必须面对,必须去解决。只是想不到,和那人第一次见面,是这种样子。非要闹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难道这就叫做兄弟?拿他的亲人开刀,就是他所谓的痴心?
陆景浩忍不住自嘲一笑:“我曾经以为我足够聪明,但我的下场就是被人制住死xué搓圆捏扁。现在,你认为你是最聪明的,那么你的下场要比我凄惨百倍。”
办公桌后面的人抽了几口雪茄,露出一副舒畅的模样,斜眼朝他瞧了瞧:“你说得过我,但斗不过我,又有什么意义?你斗得我,但玩不过我,同样也是没用的。”
“你应该知道我接下来要玩什么,”他抖了抖烟灰,抬起头时,撩起一抹笑意,“不过三个人的游戏未免无聊,”他摆了摆头,让旁边一个手下将电话送过去,“多一个人参加更为有趣,说不定还能扭转战局。”
刚才站在一旁被忽视得彻底的黑西装动了,将手机丢在陆景浩面前,他看了一眼,屏幕上这个号码非常熟悉,耳边又再度响起那把掌控全局的声线。
“有种就打电话,给你的男人,让他出来当面解决。他手下不是有那么多兵,有那么多先进的武器,让我见识见识。我倒要看看他叫来的帮手牛bī到什么样子,你不是说我的手段不光彩吗,老子今天就和他玩一场大的,看谁他妈是guī孙子!”
陆景浩只是盯着面前有可能带来转折的手机,迟迟都没有反应。看上去完全没有朝对方求救的意思。
“你为什么不打?”列焰从桌子后面探出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这么好个机会,你都不要吗?”
陆景浩缓缓摇了摇头:“我不打。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吗?”
“那,”男人终于扭曲着恶毒的面孔,“我就杀了他!”
“你敢!”陆景浩正要动,就被人狠狠在膝盖上踢了一下,一只脚不由跪在了地上,他抵死挣扎,“列焰,人是越活越谦卑,你却越活越嚣张,越发禽shòu不如了!你对得起你这双手这双脚吗?你还配直立行走吗?你还好意思自诩qiáng者,我看你只是只可怜虫罢了!”
他气喘吁吁,朝他瞪着血红的双眼:“你口口声声说我多么对不起你的一片真qíng,其实它早就不复存在了,你别他妈当我是傻子。你连人xing都留不住,还谈什么qíng,说什么爱?不滑稽吗?我们两人之间的事,gān嘛要把陆怀云扯进来?你把他伤成这样,我还没教训你,你竟然敢来找我的晦气,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一直忍着你,让着你,别不知好歹,今天你敢伤他一根毫毛,我就是死也不放过你,我给你说明白!”
“霸气,够霸气!”那人看了看手下,嗤笑着,巴掌拍个不停,“阿浩,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容得下这家伙破坏我们的感qíng?这么个大逆不道的弟弟,早该丢到楼下去。”他甩了甩手指,那些人就把青年架了起来,拖到窗前。
陆景浩脸色大变:“把他放下来!听见没!你到底要我做什么,你说!你要我的肝,还是要我的心?砍我的手还是脚,都随便你!”他越是挣扎,身上的手将他按得越紧,他已经顾不得窘迫和láng狈,他没有和他逞qiáng的资本,他不能失去陆怀云,陆怀云可以失去,但绝不能失去这份亲qíng。
他的母亲早早就病死了。他就只剩下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了。他再无qíng,也不能用他去还债,他再冷血,也不能让他替自己去死。这是原则,也是道义。他也明白,再舍不得的东西,丢得久了,就会忘怀,时间是可以磨平人xing的自以为是,时间也可以找回比他之前看重的更重要的东西。这是不争的事实。但现在他不可以漠然,必须去争取。因为他跟列焰不一样,他还活着,而列焰已经死了,如今不过是死神的爪牙而已。
“呃……”那人嘿嘿地笑了,笑得十分怪异,“我喜欢你不近人qíng的姿态,但更喜欢你服软的样子,但我却不喜欢你服软了我也要跟着服软的感觉,所以我只有……”
“不……”尽管突破了身体极限的一刹那,他从那些人的掌控中挣脱了出去,但是陆怀云也放弃了生命,同样从那些人手中挣脱了出去。
尽管他不想听,但他还是听见了青年落地的声音,他不想看,还是看见了窗前空空如也再没有那抹让他牵肠挂肚,又好笑,有时又好气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