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áng鹤又说,“这个人跟你和你gān娘都是相熟的,你要实在不放心,也可以写个便条托她带过去。”
杨满考虑了下写便条是不是可行,但他马上又察觉到对方态度的qiáng硬,似乎是非留下他不可了。于是他试着商量,“可我还是想回去一趟,工厂的事qíng也需要jiāo代一下。”
huáng鹤沉默了,他的眼神飘到别处,在虚空中转了个来回,再看住杨满时又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杨经理,我还是这么称呼你可以么?”
杨满点点头,表示没有关系。
“知道我们在哪里么?”
杨满是被蒙着眼睛带过来的,自然不清楚,这次他摇摇头。
“我相信你不知道具体位置,但你心里是有猜测的。”
杨满的心猛跳了一下,因为被说中了。他的方向感和记忆能力都很好,确实猜出了一个大概。
接下来huáng鹤顺理成章的说出了他的决定,“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这里是需要保密的,要走的话,只有等到我们撤离之后了。”
杨满大吃一惊,慌忙为自己辩解,“我不会说出去……我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你把我的眼睛蒙上,或者带我绕几个圈子也行。”
huáng鹤摆出一副扑克脸,但眼睛里透出来的却是满满的不信任。
杨满无奈了,他非常诚恳的说,“少帅是我的朋友,我们很小就认识了,我不会害他的。再说你要是不信任我,gān嘛还要带我过来?”
“问的好。”huáng鹤也坦诚的告诉他,“我当然相信你不会害你的朋友,但是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被抓住了严刑拷问呢?”
杨满张嘴yù辩,马上被huáng鹤截住。后者不耐烦的摆摆手,眯起眼睛来看着他说,“先别给我什么承诺,我是个军人,又不是女人。”
杨满被他说的发窘,脸上像被人抽了一鞭子似的,猛地烫了一下。
huáng鹤继续说,“我知道你有过一些经历,但在我看来,你未必明白什么叫刑讯。”说到这里,他移动了几步,换了角度打量杨满。杨满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不自在的退后了一步。
“老虎凳和电刑都是最基本的,我见过腿骨被反向折断的,还有电流通过人体,身上什么东西都流出来了。近来花样很多,还有些我也没见过的。再说了,你长得这么好,说不定还会被轮bào。”
这是赤luǒluǒ的恐吓,最后一句话出来,无疑给了杨满致命一击。对方知道他的死xué。
杨满仔细看眼前这个人,微黑的脸庞,坚毅的浓眉,加上一身笔挺的制服,确实是个典型的军人。但他给人的压迫却不是正面袭来,而是一步步诱你入网,然后慢慢收紧,看着你一边挣扎一边陷落。
显然huáng鹤满意对方的反应,他自如的说完最后几句话,这是一段表演在舞台上的完美落幕。“把你带到这里来是我擅作主张,我应该事先问问你。不过已经来了,我也不能随便放你走。你安心住下来,多陪陪少帅,等他好一些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还有,不要叫我长官。我大你一辈,你可以跟少帅一样,叫我鹤叔。”
彻夜未归并不稀奇,但没托人带信就少见了。第二天秋雁去工厂找杨满,结果那里的人说昨日下午就不见人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随后秋雁又跑到仙月林,吴丽环给的答复是,差不多有一礼拜没看到杨经理了。
这下秋雁急起来了,但吴丽环马上安慰她,“你等等,容我先打个电话给乔先生,问问他看……”
秋雁觉得有道理,候在电话机旁边看着她打。吴丽环说了两句话就挂了,转过来对秋雁说,“乔先生也不知道,不过他马上赶过来,我们等他一下。”
在等待乔正僧的时间里,吴丽环提出的建议是先报警察局,然后她再去找项宝通帮忙。秋雁已经彻底没主意了,她慌张的手也颤起来,整个身子软的没力气,靠在墙壁上就往下溜。
吴丽环忙把她扶到座位上,又去倒了杯水给她。
或许是因为失魂落魄的样子更显憔悴,吴丽环觉得秋雁瞬间老去了。以前几次见她,尚能看出几分当年的姿色,但现在颜色全然褪去,好像真的只剩一副脆弱不堪的皮骨了。
莫非,男人真的是女人的一味药。
吴丽环想象不出,如果没有杨满,秋雁会是个什么样子。这么多年了,这个女人如菟丝子一般,攀附在自己的gān儿子身上,由内而外的占据他。如今宿主不见了,那么这颗寄生的植物,是不是也要一并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