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聂先生的恩宠_作者:青云待雨时/眉雨湮湮(20)

  就这反应?童延继续演,在石桌另一边坐下,还找了一个最正确的姿势趴在桌上,手撑着下巴装模作样地“认真”欣赏起来。

  然后他就是在这时跟着聂铮在东非大裂谷会合的,这事童延过后每每细思都想扶额:

  大概是为了给他加菜,老太太去后院抓了jī。可还没进厨房,那jī十分张狂地挣脱了,扑腾翅膀一跃三尺高,嘶叫着从童延脑袋上飞掠过去。

  童延什么脾气?头上毛还竖着几根,心里骂着娘,笑眯眯地起身撩起了袖子,“放着我来!”

  听见聂铮问了声,“你行?”依然没能把他拉住。

  这还不止,把jībī到犄角旮旯,童延一把抓住。手里炸了毛的jī疯了似地挣,他冲到水池边上,拿起刀照着jī脖子就是一抹。

  鲜血飞溅,世界安静,童延心里气也顺了。

  转头就见聂铮高大的身子立在一边,看着他的眼神无比复杂。

  要完!懵懂无知的傻白甜还在吗?

  童延倒竖的眉立刻平复下去,十分天真地眨巴眨巴眼睛,一副不谙世事小白兔样。亲娘老子欸,配着他手上脸上的血,好像,成恐怖片了?

  可也就是这个时候,聂铮突然笑了。唇角微微舒展,就像一尊完美无瑕的石像瞬间附着了血ròu,一惯缺少qíng绪的英俊面容瞬时生动起来,依然深沉,可又出奇的迷人。

  “gān得不错,”聂铮说,“就这样,别客气。”

  第8章 太岁

  聂铮说别客气才是真客气。习惯了各色人等的谄媚,他怎么会觉察不出童延在他面前做作?

  童延还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跟他待着不那么自在也在qíng理当中,只是,聂铮觉得这孩子时时把自己当成老板奉承没必要,可直言无礼且伤人,于是他选了个温和的方式说出来。

  jī杀完,平日看顾老太太起居的人也回来了,聂铮让童延把jījiāo到那人手上,随后说:“洗洗,过来休息。”

  童延如蒙大赦,抹了把脸,掸了掸手上的水,又回到石桌边上坐下了。

  聂铮则继续归位编藤织,此时看起来心qíng不错,间隙侧头瞟一眼童延,“在家经常做家务?”

  童延还有什么不明白,合着这位喜欢勤劳踏实的款,自己刚才算是歪打正着了。

  果真君心难测,他说:“有空就帮把手。”

  聂铮居然跟他开了玩笑,略微点了下头,不无赞赏地说:“嗯,身手了得。”

  先前他们之间的气氛像是根绷紧的弦,此时却全然和缓松快下来,童延反而不自在了。

  他胳膊撑头坐着,只瞧着他捉摸不透的金主大人,一时没说话。

  聂铮这天穿的是一件浅蓝色衬衣,卷着衣袖露出两条结实的手臂,不像往常那般滴水不漏,难得的闲适惬意。身子略微前倾,手肘搁在两边膝盖上,骨节分明的手把柔韧的藤条理顺,不厌其烦地盘结,qiáng大男人看起来竟然十分细致柔和。

  藤架叶隙筛漏点点阳光,天气和暖。

  很奇怪,一直到好多年后,童延都记得这一刻。聂铮不言,他不语,时间无声流逝。数载光yīn后他才明白,岁月静好,正是如此。

  可十八岁时的童延没能量体会这种在他看来没边没沿的事的,年轻对他来说意味着轻浮躁动急功近利,唯有感qíng那一窍堵得死死的,半丝没通。聂铮给他洗来一把好牌,他顺手就打得稀烂,活生生把金主弄成了个抖S,而他只好当个抖M。

  正如这天,聂铮跟他有一句没一句聊了一会儿,突然转头正撞见他歪着脑袋挠痒,目光定在他身上一时没动。

  童延不明所以。但他看见聂铮抬手点了下自己左侧颈的位置向他示意,“这儿,jī血没擦gān净。”

  他立刻端起茶杯到了点热水润湿手心,摸了下脖子。

  聂铮依然瞧着他,“没擦到,往上点。”

  童延突然想起他那儿有颗红痣,聂先生以前可能没注意。他脑子里头一个激灵,甭管说的是不是那颗痣,得来个身体接触啊,多好的机会!

  于是,童延尽量避开耳垂下边那几公分的位置,“这儿?”

  “朝前一指。”

  “这儿?”

  他把自己抹了一脖子的水,聂铮终于看不下去了,放下手里东西,“过来。”

  童延面上不显,心里呵呵笑,脖子啊喂,这是个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