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聂先生的恩宠_作者:青云待雨时/眉雨湮湮(233)

  可能又是他的幻觉,他管不住发抖的嘴唇,“聂……”

  聂铮?

  还是?聂先生?

  被注册过镇定剂,童延这一觉睡得很沉。

  而聂铮已经从大夫那儿了解了全部,长期失眠,严重到可致昏厥的神经xing头痛,还有身体的其他指征就不用说了,一个长期失眠的人,身体能有多健康?

  童延对着他是一口一声的好,口口声声都是,自己能坚持。算了,童延病着,他不跟病人计较,可郑昭华和小田又是怎么回事?

  于是,童延醒来时,正听见聂铮在外间对郑昭华说:“我没有不让他演,可他有jīng神崩溃的前兆,演可以,等到他恢复之后。你去跟剧组jiāo涉,有多少损失,我担。”

  童延大惊,立刻挣扎着下chuáng。他腿软得撑不住身子,一下跌到地上,外面的人闻声很快冲了进来。

  被抱起来的时候,童延死死拽住聂铮的胳膊,“我不能停……停了就没了。”

  什么没了?分不清是从雪阳还是自己的混沌到极度痛苦的癫狂。

  这次,到聂铮面前做说客的人很多,众口一词,演员入戏的忘我状态,错过可能就没下次。他们让他,不要挡着童延登顶的路。反正,还有一周,拍摄就完成了。

  嗯,一周。

  这不是聂铮第一次亲眼看到童延演戏,童延杀青的那天,他再次回国到了拍摄地。

  最后一场戏,是从雪阳最后一次站在颁奖礼的舞台上。聂铮站在监视器后头,被童延的眼神弄得浑身不舒服。

  童延还是在笑,但那一个笑意,只让人觉得,繁华落尽,天地荒芜。

  这次,聂铮连杀青的蛋糕都没让童延吃,等人从镜头前下来,立刻上前把一件大衣披到童延身上,接着,说:“你跟我来。”

  童延还没从戏里出来,来不及弄明白聂铮怎么又来了,只能乖乖男人身后上了车。

  等他坐稳,聂铮对司机说:“走吧。”

  童延低落之余又有几分愕然,“去哪?”

  聂铮说:“去我那,治病,养身体。”

  他不在的时候,童延不太好,那真没别的什么可说的了,这病,得在他眼皮底下治好。

  见童延没吭声,他又不容分说道:“你什么时候把身体养好了,什么时候再回来拍戏。”

  童延说:“我的证件。”

  聂铮很快回答,“全在我这儿。”

  第70章 对兰

  上了飞机,童延依旧茫然。

  今天,他告别了从雪阳的人生。

  他要出国,这个认知就像是一直浮在水面,沉不到深处,他仿佛已然忘了现在是什么时间,也好像并不需要思考自己在哪,唯一明确的是,聂铮在他眼前。

  童延被男人安置着坐下,一直到安全带系好,他眼神一刻不离地锁在聂铮俊挺的脸和眉间深刻的纹路。

  这是威严得不可仰望的高山,也是深沉而温暖的海洋,真是幸运,从雪阳跟爱人已经yīn阳两隔,而他,至少此时,还跟聂铮近在咫尺。

  说不清为什么,童延觉得,他跟聂铮是久别重逢,但又像是重新认识了一次。

  他脑子懵懵的,说不出话,就这样放任自己让男人的影子映在自己的视网膜。

  所以,当聂铮把牛奶递到他面前,听见男人说:“大口吸,喝完。”他握住牛奶瓶,察觉聂铮没有放开的意思,眼神点了下已经送到嘴边的吸管,凑上去含住,当真用力吸了一口,接着又是一口,不住地吞咽。

  真是好大一瓶牛奶,瓶见底的时候,他们已经在千米高空,飞机已然飞稳了。

  童延终于恍惚中撕开一线清醒,反复吞咽是给他缓解起飞时压耳的。

  ……可硬让人喝点什么,这是对付小朋友的办法吧。

  聂铮把牛奶瓶放下后,又给他调低椅背,随后抖开一张薄毯,盖住他的腿。私人飞机,机舱对他们俩来说非常宽敞,但做完这一切,聂铮仍在他旁边坐着没走,回头看他,“头疼吗?”

  童延急忙摇头,他也舍不得让聂铮走,他眼神痴痴黏在男人身上,根本移不开。他好像又成了那个雪地里的从雪阳,那种见一回少一回的凄怆感在心头萦绕不散。

  聂铮跟他对视一会儿,眼中像是浮出一丝不忍,开口时声音发涩,“怎么这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