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来到她的脸颊旁,揩去那些眼泪,皱起眉头看着沾在手上的泪水。“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要再玩什么游戏了,那些手段或许对其他男人有效,但是我不吃那一套。不用装出可怜的模样,我付出的价钱绝对会让你满意。”他沉声说道,qiáng迫自己把昨晚当成一场jiāo易。
雷霆习惯地用冷漠封闭内心,不允许自己再继续关心她。他一向冷硬而且独来独往,就算跟女人有牵扯,也都是好聚好散的qíngyù关系,即使再美丽的女人,也不能让他失去理智。唯独冷蜜儿,不但夺去他所有的注意力,还让他像是不知餍足的十几岁小毛头,整晚不停地要她。
她很美丽,但是美丽并不是让他着迷的原因,她的身上有某种特质,让他深深地沉迷,就算在心中不断地告诫自己:她只是个善于作假的酒家女;她的一切惊慌与眼泪都是在做戏。但是,他内心深处怜惜的qíng绪却仍旧来势汹汹。
雷霆本能地感到不安,对长年来依赖冷静在危险中出生入死的人来说,被另一个人牵扯着qíng绪波动,简直是一件最恐怖的事qíng。
“什么价钱?”蜜儿的身体僵硬了,她缓慢地翻过身来,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因为他的话而心寒到极点。
“昨晚你‘服务’后应得的报酬。我不知道陈经理给了你多少,但是昨晚你热qíng而可爱,让我十分满意。我是个实际的人,你的付出值得拿到更多。”他冷漠地说着,然后缓慢地站起身来,高大的身躯走出卧室,到办公室中取来支票本。
蜜儿瞪大了眼睛,紧紧咬着唇,直到花瓣般细致的唇被牙齿咬出一个伤口。
原来他是这样看待她的……她的挣扎与解释,在他眼里都只是为了得到更多金钱的手段……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昨夜已经习惯了他的怀抱,如今失去他的体温熨烫,那股寒冷由内心的最深处窜出。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只是沉静地看着他,澄澈的眼眸里没有任何的怨怼,只有深深的痛苦,那些痛苦镶嵌在她的灵魂深处。
自从母亲死后,她年纪轻轻就闯入诡谲的风月场所,早就练就保护自己的方法,除了妹妹冷萼儿,从来没有人能够靠近她的心,然而,头一次谨慎而羞怯地将他放置在心中,想不到他却狠狠地伤害了她……
怎么还能够希冀什么?她不是早就沦落了吗?就算是保有贞洁又如何?这个占有她身体与心灵的男人,彻底地否定了她的尊严,只将她当成可以jiāo易的jì女。
“告诉我,你想要多少?”雷霆勾起她的下颚,在看见她眼里受到伤害的痛苦时,心中没由来闪过一阵刺痛。
他是不是太过在乎她,被这个美丽的酒家女诱惑得没有理智?他为什么要在乎她的痛苦?纵然那些哀伤,深沉得像是永远都无法抹去,但是那也与他无关啊!
如果她眼里有着恨意,那么他或许还会觉得好过些,但是她却始终维持着哀伤的神qíng,花瓣般的唇甚至扯出一弯浅浅的笑。那是哀伤的笑,没有半点的怨恨,只是有着深深的哀伤。
蜜儿心痛得没有办法呼吸,连眼泪都流不出来,连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还能够微笑?她不恨他的残忍,这是她的命运,早在母亲死去,她被bī着踏入风尘时,就该料到会有这么一天的!
她缓慢地推开他的身体,僵硬地下了chuáng,寻找昨夜被匆忙抛下的衣物,走进浴室。衣服已经绉成一团,她缓慢地将衣服拉平,然后一件件穿上,每一个动作都是小心翼翼的。心中有着太严重的伤口,若是太大的动作,会让她感到更疼。
蜜儿穿好衣服,对镜中脸色苍白而憔悴的身影视而不见。她缓慢地走出浴室,重新面对站在原处的他。
雷霆挑起眉头,没有说出半句话。他心中有数,为了保护残余的理智、不让蜜儿继续靠近他的心,此刻会说出口的,绝对都是残忍的字句。可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她那双眼睛时,那些话全便在他胸口。
“雷先生,不论你信不信,我还是必须解释,或许你会觉得可笑,但是请听我说完。”蜜儿礼貌而疏远地说道,苍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表qíng,她远远地站在原地,不敢靠近他,视线甚至不与他手上的支票本接触。就算是他此刻手上拿着刀剑,恐怕也不及那本支票所代表的意义来得伤人。
雷霆蹙着眉,偏头看着她,qiáng迫自己无qíng。“你是要告诉我,你家里需要用钱,所以需要更多?”他无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