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爸这次悬了,可是她没办法接受。
如果爸被判|刑,恐怕要十几年,那她就完了。
这世上还有谁会那么纵容她,爱她,宠着她的所作所为,贺欣的目光从手边的男人身上过去,尽是苦涩。
律师给他们分析,证据确凿,取保候审的可能xing很小,贪污数额过大,qíng况很不乐观。
贺欣听一句,脸白一分,“我要见我爸。”
律师说,“我申请看看。”
他的余光看向宋明修,几不可察。
宋明修微昂首,示意了什么。
这个眨眼间的jiāo流并没有落入心烦意乱的贺欣眼里。
“明修,爸不会有事吧?”
“你能搞到关系,先把爸弄出来吗?”
宋明修低头抽烟,“很难。”
很难是什么意思?第一句的答案还是第二句,贺欣的身子发抖。
“你根本就不在乎对不对?从知道爸出事开始,你就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她不顾场合的发泄qíng绪。
宋明修的眉梢拧了拧,“贺欣,他触犯法|律,我无能为力。”
贺欣红着眼睛瞪他,“什么叫无能为力?你根本就不想管,你一直在袖手旁观!”
她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口不择言,歇斯底里。
周围的办案人员听出了名堂。
那女的好像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既天真又蠢,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番话,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爸贪污,还想着试图钻空子。
大家不约而同的同qíng那男的,有这么一个脑残的女朋友,除了一张脸,就没别的了。
宋明修将那些同qíng的目光收了,他夹着烟,“出去说。”
话落,他径自迈步。
贺欣攥着手,咬牙跟上去。
不到五点,日头还亮着,和昨天一样。
贺欣觉得天都塌下来了,明明早上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贺欣,你是不是还没有搞清楚qíng况?”宋明修吸了一口烟,“这是刑|事案件,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半响,贺欣说出一句话来,“否认不行吗?”
宋明修居高临下的瞥过去一眼,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肯定,贺仲把自己的女儿宠成一个大龄儿。
对面,陈秘书朝他们走来,形色慌忙,面容严峻。
贺欣深呼吸,“陈叔叔。”
陈秘书嗯了一声,他看着宋明修,目光闪烁,似愤怒,又似畏惧。
“小姐,我有话要跟你说。”
字里行间都是对宋明修的戒备,提防。
贺欣愣了愣,“好。”
立在台阶上,宋明修姿态从容,他将烟叼在嘴边,开车扬长而去。
桥上,陈秘书低着声音,“小姐,我怀疑是宋明修gān的。”
“不可能。”贺欣不假思索的反驳,“他没理由那么做。”
贺家好,明修是最大的受益者,将来爸老了,在峰宇的股权会落在他的手上。
叹口气,陈秘书将那件事说了出来。
他愧疚道,“是我疏忽了,才留下了隐患。”
贺欣震惊在了原地。
当初爸叫她不要担心,说自有办法,她没想到爸会那么做。
“陈叔叔,这些都是你的怀疑不是吗?没有证据指明就是明修。”贺欣的心qíng无法平静。
陈秘书沉声说,“小姐,你也看到了,董事长出事,宋明修是什么态度?他有没有露出一丁点担忧着急的样子?”
贺欣哑口无言,整个人一晃,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她不想承认,所以自我逃避。
在家的时候,鬼使神差说出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再结合所闻所见,她不知道还能怎么去反驳。
“小姐,暂且不管对方是谁,”陈秘书面色凝重,“董事长这回会很麻烦。”
“现在只能jiāo给律师,给董事长争取最大的利益。”
贺欣听的懵懵懂懂,“律师来了。”
陈秘书皱眉,“是谁?”
贺欣想了想,“姓李,叫……叫邹鹏宇。”
注意到陈秘书的神色不对,贺欣一惊,“那个人有问题?”
陈秘书说,“他是宋明修的人。”
贺欣倒抽一口气,不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