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胆子,学人家绑架。”队长瞪着他。
这种眼光几乎让叶玉书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个罪大恶极的罪犯。他平静地立在那里。 队长又问:“那两个男人是gān什么的?”
“我不知道。”
“不知道?”队长遇多了拒不jiāo代的犯人,这不过又是其中之一罢了。他怒道:“你和他们一起绑架人,你还会不知道?”
“我是不知道。”叶玉书解释。“我只知道他们两个一个叫小黑,一个叫小白。” “不知道你就敢和人一起作案。”队长质问他。
叶玉书呆了一会儿,才说:“所以说我年少无知嘛。” 队长怒极反笑:“好,好,你无知。你无知的胆子也太大了。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你以后还不知道会gān出什么来。” 叶玉书心里一跳,难道他们要揍他?不过,无论他心里怎么想,他脸上都不做出任何表qíng。外人看去,也就是镇定如恒。 他们把他带到一间空的办公室里,有人给了韦有福一张报案的表格让他填写。韦有福伏案疾书。白亚莉与符金站在门口,恨着他。他坐在桌旁,研究着桌上的木纹。 看着他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符金忍不住,进来指着他骂道:“你看着,等你出来,我一定叫黑道的人把你砍成十八块,装进麻袋,扔到海里去。” 叶玉书不信在公安局里居然还会听到这种威胁,不由疑惑地向旁边的警官看去。年轻的警察也觉得他太放肆,立刻呵斥:“这是公安局,你有没有搞错?” 白亚莉一拉他,示意他不必再与他说那么多。反正在公安局,他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年轻的警官觉得这个年轻的男孩子气质极是光明,对他颇有好感,于是温和地说:“你知道吗?你这样做是犯了绑架罪,很严重的。有什么事,都应该通过正当渠道解决嘛。”
叶玉书只倔犟地说:“我知道要扣留人24小时才能算绑架。” “你们昨天是几点钟带他走的?”
“夜里3点,茶坊的人可以作证。”
“那现在几点?”那年轻警官态度平和地问。
叶玉书看着他的表,反问:“现在几点?”
那警官看看表,才1点半。他笑一笑,不吭声了。
韦有福写好了报案材料,递给那警官。叶玉书眼尖,晃眼间即看到“被申常青、叶玉书等人带走”几个字。
接着,他们便都出去了,大概在和队长商量什么。叶玉书一个人坐着,百无聊赖之下,只好打量四周。 四壁白墙,并没有像电影电视上贴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等字样。这房间就像那种极普通的没有什么实力的小公司的办公室。他靠着椅子,心如止水。此时此刻,他的命运是百分之百地掌握在别人手里了。
过了一会儿,年轻警官叫他出去,对他说:“你去上个厕所,这下就要忍到早上了。” 他默默地上了厕所。出来时,听到嘤嘤嗡嗡的声音,几个警官七嘴八舌地好像在讨论什么。 “就关在小会议室吧?”那年轻警官态度和蔼。“那边已经满了。” 队长黑着脸,一口否定:“不行,铐在门上。”
年轻警官顿时不说什么了,只怜悯地看了叶玉书一眼。叶玉书一直沉默。 那位警官过来,轻轻说:“跟我来。”
叶玉书便跟着他穿过韦有福、白亚莉、符金和队长愤怒的眼光,以及另外几个警察好奇的眼光,跟着他走到走廊尽头。这里有一个小小的空地,旁边是一间小小的监房,qiáng烈的白炽灯下,坐着躺着的挤满了男人,其qíng状就是“社会渣滓”之真实写照。此时,里面所有的人都醒了,十分兴奋地看着他。他已变得有些麻木,知道将要到来的一切都是必须默默承受的,一切的哀求与抗拒都是无用的。 这时,里里外外所有的人都暗暗夸赞他的勇气。这样一个清秀的男孩,在漆黑的深夜,独自面对这一切,居然没有像以前的那些小孩子一般哭闹嚎叫。进了这里,一些软骨头的男人也会吓得哭天抹泪,他却白着脸,紧抿着嘴,双眼亮晶晶地闪着镇定平静的光芒。 另外一个警官拿了一个小方凳过来,放在小监房的铁门边。年轻警官温和地说:“坐在这儿。” 叶玉书过去坐下。
所有男人的眼睛都看着他,不少人带着yín邪的笑意,如一群野shòu。 接着听到咣啷咣啷的声音,像是金属的碰撞声。那警官提着一副巨大的脚镣走过来,将他的双踝紧紧铐在了门上。他的双膝不得不紧贴着门。然后那警官将他的双手拉进铁门的栅栏之间,拿着一副手铐从外面铐住。 铐的时候,警官本来想把他的手拉高一些,队长立刻说:“再铐下一点。” 年轻警官顺从地把他的手拉低了。这样一铐,他只得躬着身子了。 队长这才满意了,白亚莉、韦有福和符金脸上也显出了满意的神色。队长挥挥手:“好,明天再说。” 于是一个值班警官进了旁边的房间睡觉。其余的人全都走了。 过了一会儿,那年轻的警官过来,将他的毛衣袖子拉上一点,将手铐重新铐在毛衣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