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塞进来一张纸条:“隔壁房间的一个男孩子叫我拿给你的。”
“谢谢。”刘岩铭对他笑笑,接过纸条走回来。
这时,那个坐在铁门边的男人叫住了外面yù离开的男孩子。不知他说了句什么,那男孩子顿时与他熟络起来,走近前蹲了下来。两人开始极小声地嘀嘀咕咕,神qíng带些兴奋,有一股十分诡秘的味道。
叶玉书侧躺着,远远地看着门口清亮的天光,感觉上那边与自己是两个世界。他虽然盖着被子,却仍然觉得身下水泥的冰凉透过垫着的薄被浸上来,将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冰得生疼。
刘岩铭看了纸条,对同伴说:“小纪被抓回来了,就关在隔壁。”
“真的?真的?”几个男孩子叽叽喳喳,接过纸条看起来。
“哎呀,他真傻,明明当时他没有上班,可以躲起来的。”
“他们男孩子那边有人供出来说他买了回家的机票。”
“谁啊?这么缺德,查出来要他好看。”
“他也笨啊,明知道要查的,却还拿着机票准备上飞机,结果被公安局守在机场的人给抓住了。”
“呀,他是后被抓的,被关在隔壁,这下惨了。”
“是啊,你看,那边的津海人老是欺负他,不但打他,还把他的钱都抢了,还抢他的饭呢。”
刘岩铭拿起一袋饼gān一瓶水,走到门口,向那个在小卖部门口的男孩子招手。
那男孩子朝这边走来。他尽量将声音放到最适合的音量叫道:“小纪,小纪。”
那边有个稚嫩的男孩子的声音应道:“哎,铭哥。”
刘岩铭温声道:“你别怕,我们都在这边。先给你一些东西吃。我们不给你钱了,免得再被抢。”
“好……”那边的男孩子哽咽起来。
其他穿红马夹的男孩子都围到了门口,七嘴八舌地安慰起他来。那边的小纪知道有这么多同伴在旁边,显然qíng绪恢复了很多。
男孩子过来将东西拿过去,递给了小纪。
“谢谢。”小纪说着,显然吃了起来。
刘岩铭轻声问:“你在外面的时候听到了什么没有?”
“只听到一点点,老板不敢出面,躲了起来,叫他弟弟到银行去提款,准备赎我们出去。结果公安局派人等在了银行,把他弟弟也抓了。这下,老板再也不敢出来,也不敢再去提款。据说他已经离开津海,跑回香港了。”
“哦,那我们呢?会怎么处理?”
“我听说只收审了中高层经理和发牌员。我们只不过拘留15天,然后jiāo罚款3000块,就可以出去了。”
这边一听,便有几个男孩子急得哭起来。
“我才去了两天……”
“我才做了两个星期,工资都没有拿。”
“我家里人都在琼海,全不知道我出了事,我哪里来钱jiāo罚款?”
小纪倒安慰起他们来:“别急啊,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你们比我早进来两天,也比我早出去两天。到那时候,我一个人才真的惨了。”说到后来,他的qíng绪也低落下去。
几个男孩子沮丧焦急地回到铺位上坐下。其他的因参赌观赌而一块被抓进来的人都围了上来,向他们打听。没有通知到家人的那些人们全都急起来,包括几个中年男人也都急哭了。
刘岩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说:“你们给我的条子我都jiāo给小龙了。他一定会想办法通知你们的家人朋友的,放心吧。”
果然,连着几天,陆续有人进来探望他们。在津海,好像每个人都有各种各样的关系,都有很多办法通进来关系。每次来看望的人总是有办法在非探视时间进来,与他们在院子里坐着说话。 一到有人来探视,被叫到名字的人便欢天喜地,其他同伴也都代他高兴。 叶玉书听着他们惊喜的声音在拘留所的院中叫着各自亲友的名字,那种仿佛绝处逢生的欢乐在特有的寂静里显得异常动人心弦。 “哥哥……”
“爸爸……”
“叔叔……”
“阿明……”
“舅舅……”
“阿姨……”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