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飞愣了愣,没想通他为什么反应如此大,下意识地抓了抓头,觉得可能自己这玩笑是有些过分,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本想说句让双方都能下台的话,他就转身走了。
刚好那天他得回警卫连巡逻,于是一走就是一下午。
祁飞是个电线杆一般的直男,审美、思维全是直男模式,平时和队员们开玩笑也开惯了,看着谁与谁关系好,偶尔就会笑骂一句“死基佬”。
这话不是真说谁是基佬,只是一句自以为好笑的调侃。
但这话听在秦徐耳朵里却完全不好笑,反倒有一股难以招架的嘲讽意味。
祁飞,他仰慕的祁排,说他和韩孟是一对死基佬。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他只觉心脏的血液全部冲向脑门。手冷脚寒,凉气在全身蹿动,把一些炽热的心思都冻成了冰渣子。
憧憬的人不仅不懂自己的爱慕,还要以开玩笑的名义把自己推给别人。
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rǔ,刹那间,连眼眶都灼热起来。
他必须马上离开,总不能让祁飞和韩孟见到他红着眼的模样。
下午巡逻时,他心不在焉,脸也沉得可怕,嘴角至始至终绷着,目光冰冷得令人心生寒意。
他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看着他。
“明星班”这几天正进行楼房攀爬与滑降,这项目很难,不仅需要体力作为支撑,心理素质也必须好——飞身从10层楼高的地方跃下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队员们都处在克服心理障碍的阶段,训练也就暂时止步不前。
韩孟倒是学得不错,滑降的姿势有板有眼,虽然速度还稍有欠缺,但多练几次,熟悉之后势必能完成得非常漂亮。
这天秦徐不在,他练了一个多小时就跟祁飞请了假,说是突然想到一个剧本上的问题,想和编剧导演们讨论讨论。
祁飞慡快地放他走,他离开攀登训练区后却没有依言到警备区招待所找编剧导演,而是悠闲地在院落里四处闲逛。
说闲晃倒也不是真闲晃,他就像一个带着枪的猎人,谨慎地寻找着自己的猎物。
看着一组巡逻队员从行政楼前的花园走过时,他眯起眼,笑了。
秦徐是巡逻小组的组长,握着95式自动步枪,威风凛凛地走在最前方。
巡逻队员都是仪表堂堂的军人,虽不如礼仪兵一般个个都长着一张男神脸,但军装天生对男人的气质有加成作用,身材高大的男人披上军装戴上军帽,手里还握着枪,很难不吸引旁人的目光。
而秦徐又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不笑的时候,面容称得上冷酷俊美,双眉像锋利的剑一般,鼻梁挺拔,眼窝深邃,目光有种清冽的肃然。
侧面看上去,甚至有一种禁yù的诱惑感。
此时,他与他同组的队员从离韩孟不远的小道上经过,那么短的距离,他本来能够看到韩孟,但心里着实有事,目光漠然,什么都看到了,却什么都没映入眼中。
韩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他笔挺的身姿消失在拐角处。
晚饭后,韩孟将他拦在食堂门口,说想去散散步。
“不去。”他冷着脸,眼神也没什么温度。
此时,他还穿着巡逻的衣装,下午那种禁yù的感觉丝毫未消退。
韩孟gān脆拿过他的饭盒,语气说不上是耍赖还是威胁,“下午因为你不在,我的训练已经被耽误几个小时了。你也知道,我只有3个月时间,这都过了快1个月了,怎么,我要求晚上加练,你这助教不愿意牺牲休息时间陪陪我?”
秦徐脸色不太好看,沉默一会儿才道:“你想加练什么?”
“什么都可以,你是助教,我哪儿练得不好你没注意到?”
这话说得就有些咄咄bī人的意思了,秦徐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你滑降还有些问题。”
“行,那今晚就练滑降。”
秦徐唇角抿了抿,“等我回去换身衣服。”
“别。”韩孟抬手拦住他,“就穿这身。”
“这是巡逻的军服!”
“反正都汗湿了,你现在回去换一身gān净的,等会儿弄脏了又得洗,不如将就一下,练完了就洗这一套。”
秦徐一想也对,洗完饭盒让许大山帮忙拿回宿舍,就和韩孟一道去了攀登训练区。
饭后不宜立即运动,所以两人也没急着训练,慢悠悠地在树荫里走着,还真有种散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