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西瓜边缘被挖出了一圈槽,虽然不算美观,但也凑合。
啾啾说:“现在把苹果泥填上去。”
他照做,又问:“就这样?”
“差qiáng人意。”啾啾瞅了瞅,笑道:“知道这道‘菜’叫什么吗?”
“西瓜碗苹果蓉?”
啾啾嘴角一抽,“你也太没趣了吧?这叫‘最甜的芯儿留给你’。”
直到将“西瓜碗”端给韩孟,秦徐都没理解这个魔幻“菜名”。
但他看见韩孟在一瞬的愣神后眉眼舒展,嘴角也重新扬起。
他想,效果似乎还挺好?
韩孟捧着“西瓜碗”,吃完了中间最甜的芯儿,又吃掉了周围被浸满西瓜汁的苹果蓉,最后朝秦徐勾了勾手指,笑着喊:“糙儿。”
“gān嘛?”
“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秦徐走近,“啥?”
“悄悄话,耳朵递过来。”
秦徐觉得这悄悄话一定是“谢谢”,韩孟当惯了小少爷,不好意思大声道谢,所以才会让自己将耳朵递过去。
他俯下身子,真凑到了韩孟嘴边。
料想之中的“谢谢”没有听到,耳垂却被舔了一下。
他立即站起来,愣愣地瞪着韩孟。
韩孟却笑得十分坦dàng,“真敏感,下回我cao你时,就一边含着你的耳垂,一边捅进去好了。”
秦徐顿时觉得献殷勤的自己简直是个傻bī。
两人在医院住了4天,剧组的人时不时来送营养品,但都待得不长,坐一会儿就走,官微也没有发布韩孟受伤的消息,网上虽然有一些小道八卦,但形成不了声势。
没访客时,两人就坐在一张chuáng上打牌,秦徐总是输,脸上被贴满了撕成条的卫生纸,韩孟笑呵呵地给他拍照,还故意设置成锁屏与桌面。
秦徐生气归生气,但也没往心里去,挖苹果蓉挖上了瘾,每天都给韩孟挖一碗。
医生都说了“水果可以直接吃”,他还乐此不疲。
韩孟每天都吃“锈”了的苹果蓉,居然也毫不嫌弃。
他们默契地没提刘沉锋。
秦徐知道刘沉锋肯定会受到严惩,但就算这种严惩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他也不想再跟韩孟求qíng。
说得难听一点,刘沉锋算是咎由自取。警卫连的兄弟们能忍,韩孟一个外人凭什么忍?而且刘沉锋还说了那样难听的话,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
秦徐其实挺煎熬的,刘沉锋再怎么作死,也是他的战友,让他看着刘沉锋被严惩,他心理上过不去。但韩孟也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韩孟现在成天都高高兴兴的,和他打牌,吃他挖的苹果蓉,伤势也恢复得很快,彼此同在一个屋檐下,虽然经常背着啾啾问候对方的老二,但总体上是融洽的。
他不想因为提及刘沉锋而破坏这种融洽。
第5天,祁飞又来看他们,带了一些水果,说话客套得有些过分。
秦徐直觉出了什么事。
果然,告辞时祁飞拍了拍他的肩,说想单独与他聊一会儿。
他看了韩孟一眼,韩孟还是笑着的,挥手说:“等你回来打牌。”
他与祁飞去了露台,祁飞说刘沉锋的处罚已经下来了,调去西藏边防连的岗巴观察站,年底直接退伍。
岗巴观察站,整个西部战区条件最艰苦的地方,海拔接近5000米,营地没有水没有电,一间破旧的土房就一盏经常不亮的灯,没有条件引水上山,那里的边防战士每天只能自己去山下取雪山融水,并背上营地。
岗巴环境之恶劣,远非城市中的人能够想象。
从岗巴退伍的战士,几乎全患上了严重的高原病、胃病,说是“为国戍边,无怨无悔”,但如果有选择,谁又愿意去那种地方消磨青chūn?
谁不想在机关里平步青云?谁不想在特种部队出生入死?
刘沉锋是个机关兵,且是心理状态极其糟糕的机关兵,此时将他调去没有任何医疗保障的岗巴,祁飞是实在不忍心,才来找秦徐。
他想让秦徐劝一劝韩孟。
“调岗巴”可以说是最重的惩罚,他现在也不指望为刘沉锋争取“轻判”了,只要不去岗巴,只要让刘沉锋去一个能按时接受心理疏导的地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