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君烈忍着不快,听他说话。
参谋总长同阮君烈解释一番,说“战况艰难,很快召开全体会议”,为了补充战力,不得不“征集所有可用之俊才”。将这些俊才调到江南二线位置,搭建兵团,这个任务“至关重要”。
参谋总长苦口婆心,反反复复地说“事关国家大计”,劝他“请勿吝驾”等等。
阮君烈不吭声,放下电话。
经过这次战役,国军的兵力进一步削弱了,尤其是嫡系军队的力量。阮君烈心里很清楚,所以现在要想办法,赶快练兵。这些事qíng他都知道。
叶鸿生作为第十二集团军的参谋长,表现优秀。在全军覆没的背景下,总长们发现了他的存在,像在一堆废柴中发现一根秀木,很可以拿来使使,盖新房子的时候充作栋梁。
阮君烈一肚子不高兴。
除了十五师之外,他舍掉的人马不少,做出的牺牲够大的!这帮狗屁倒灶的还想把叶鸿生抢去!
“做你娘的大梦!”
阮君烈将一只笔猛掷到架地图的白板上,砸出一大块墨水点。
让他们自己死到襄樊去吧!赶紧死!
阮君烈烦躁地想着,坐下来,给自己泡杯茶,冷静一下。
这一次,叶鸿生一定会升官的。
阮君烈忽然想到。
倘若叶鸿生去了,肯定不止做一个参谋,可能会jiāo给他一个军来指挥。叶鸿生当过参谋长,也在官厅之类的地方供职过,已经积累了丰富的资历,只差没做军队的司令。国防部让叶鸿生去襄樊肯定不是白去,是要大大的栽培他,提拔他。
阮君烈一阵纠结。
这件事qíng对叶鸿生是天大的好事,对国军也是好事,他到底在反对什么?留在第十二集团军,叶鸿生不可能爬到他头上,始终是个参谋。叶鸿生要服侍他,顺从他,委曲着自己,永远得不到全面施展。
叶鸿生心里爱他,爱得卑微,总是甘居人后,把自己变成了他的从属。如果他不许,叶鸿生大概就不会去了……
阮君烈掩着面,心里酸胀得难受。
阮君烈痛下决心,打电话,让叶鸿生来办公室。
叶鸿生敲过门,轻轻推开,问:“长官,什么事?”
阮君烈请他坐,用一种公事公办的口吻,通知道:“宾卿,你要被调到襄樊地区任职,等会先去国防部,接你的调令。”
阮君烈说完,望着叶鸿生,看他什么反应。
叶鸿生也被这个消息震惊,露出迟疑的表qíng。
叶鸿生的反应算是冷静的,他楞了一会,没有露出不愿意的样子。叶鸿生思量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长官,你同意吗?”
叶鸿生也想知道阮君烈的态度。
阮君烈面上冷淡,说:“我觉得很好。你去吧。”
一瞬间,叶鸿生的眸子黯然无光,流露出伤心难过。他很快掩饰住,站起来,并腿立正,对阮君烈说:“是!长官。”
阮君烈点一下头。
叶鸿生走到门口,正要关上门,又停住脚步。
叶鸿生回过头,恋恋不舍道:“长官,我现在就去?”
阮君烈说:“是,你去拿调令,然后回家准备。”
叶鸿生关上门。
阮君烈独自坐了一会。
快到午休之间,一阵风chuī过。满地红的军旗被chuī动,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几个军官在走廊里走过,厚重的靴子敲击着地砖,不时发出一阵笑声。司令部人少,笑声在空落落的走廊里回dàng。
阮君烈觉得他们的笑声格外刺耳,一阵心烦意乱。
阮君烈拉开门,吼道:“安静点!”
国防部召开全面军事会议。
阮君烈穿上军礼服,去礼堂参加。
在礼堂里,阮君烈遇到了huáng克和徐正恩。
徐正恩在帮忙部署会议现场。
阮君烈走过去,问他:“这次来多少人?”
徐正恩的军服浆得笔挺,上面挂着闪亮的勋章,说:“所有兵团的长官都来,还有国防部的厅长和署长。”
徐正恩请他坐到后面,前排给总长次长们坐。
huáng克也坐在后面,见到阮君烈,他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huáng克的队伍在战场上失利,无法突围,他只好坐飞机逃生。丢下的人马和武器都白送给共军。
阮君烈与他jiāo谈,各自谈谈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