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回家了。”三更苦着脸道。骆玥睨了他一眼:“袜子都没穿,你想生冻疮啊!”
“袜子呢?”三更睁大眼睛四处寻找。骆玥从柜子里拿出一双新的厚棉袜过来,蹲着将他白嫩的双脚托在膝上,把袜子套上去。
“我的袜子呢?”
“在浴室,湿了。”骆玥站起来,拉起他亲一下。“走吧,我开车送你回去。”
“这么麻烦?我翻墙过去。”
“黑漆漆的,摔了怎么办?快走,不然不让你回家。”
三更一听,三步并两步快快下楼。骆玥将车开到巷口,看三更的身影消失了才离开。
回到家,见老爹一个人在看电视,三更紧张跟老爹解释自己在骆家吃晚饭,所以才这么晚。老爹笑道:“三儿,你是大人了,总会跟朋友一起去玩玩的,过来坐着,暖暖手。”
“外头可真冷。”三更拿了凳子坐在炭火边烤火。修长圆润的手指被炭火映得透明绯红。他捉起老爹皱巴巴有些开裂的手仔细摸。“老爹,你又没擦凡士林啊?”
“嘿嘿。”老爹gān笑。“那东西擦着手滑溜溜的,不自在。”
三更不作声,进他房里拿了瓶子出来,沾了点抹在他受上,手指点点推开。“老爹,这大冷天的,你这手在外边冻了一天,回来有烤火,你看这关节,还有这儿,都裂开了。天气要再冷些,保不准就流血了。老爹,你要嫌它滑腻,等擦完后就戴上那软手套。”
“都老树皮了,还讲究这些做什么。”老爹不以为然。
“手要是冻裂了,你也不好做工啊。”
“是是。”老爹转移话题。“三儿,准备过年了,想想买些什么年货。”
三更想了想,说:“买些jī鸭鱼ròu蔬菜野菌萝卜,那些糖果零食不用买了,我和哥都不吃,年糕之类的晚上抽空自己蒸就行了。”
“没有糖果哪来的过年气氛呀,多少买一点。回头一哥回来,再问问他。”
“他还没回来呀?!”三更惊讶。“不是早下班了吗?”
“可能有事耽误了或者跟朋友去玩了吧。”
十一点钟三更上chuáng睡觉时,才听到艾晨上楼的脚步声。门被推开时,三更探头问:“哥,你怎么这么晚?”
艾晨不说话,也不开灯,关上门,窸窸窣窣换上睡衣便上chuáng了。三更静听了一下,没声音,又问:“哥,哥,你睡了吗?”
依然没声音。
三更忍不住猜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如果是以往,艾晨决不会这样不理他的。说来奇怪,艾晨以前挺顽皮,时不时爱闹一下三更。但从高三后,他突然变了个人似的,xing子极沉稳。那时候三更以为是因为临近高考,所以他才暂时收了xing子。后来他知道,艾晨是真的变了,越来越有大人样。他们家的大事,现在几乎都由艾晨定夺……胡思乱想中,三更睡着了。
隔天一早,三更一听到chuáng下的动静,忙偷偷观察,见艾晨jīng神奕奕的跟往常没什么不一样,心想自己可能是多想了。
之后几天,三更也一直暗暗留心,甚至还偷偷跑到艾晨打工的地方看,一切安好,很正常!
三更放心了。
第二十八章 牛刀小试
开学后,三更把那座未完成的雕塑拿到学校雕。刚打开纸箱时,宿舍里一伙人都叫起来了。一个个嘴巴咧得见牙不见眼,那笑声老远让人听了都觉得恶寒。“哇拷,太牛x了三儿!哈哈。”
“三儿!加油!咱顶你到底!打倒那票刻薄四们!”——刻薄四,即曾有人戏称,雕塑专业的学生们,大一刚入学还不会拿刀时是极厚实的,所以被称为厚板一;到大二时,会弄刀了,开始把自己一两层粗皮厚皮削掉,所以被称为剥削二;大三时,刀法熟练了,能把不够滑嫩的皮片去,所以被称为片鸭三;大四时,刀法出神入化,身上也就只还剩薄皮一层,所以被称为刻薄四。
三更在作品截止前二周,按学校要求先将作品jiāo到校评审部初选。一周后,导师告诉他,他的作品在校评审部通过了,而且很多评委对他的作品赞赏有加。三更和小松等人很高兴,要知道,他们学校的评审员有些还是这次比赛的评审员呢。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等初赛过后,看能否入选复赛,过了复赛,还得决赛。一层层筛选,一层层淘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