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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小黎背着大包从校门口下了出租车,呼哧呼哧地绕过cao场,穿过主楼,翻过山头经过四排宿舍楼,过个小花园再爬上五楼,刚进寝室门,就迎来鸿牛一个热qíng的熊抱,“豆丁!可想死哥哥我了!”
身高一八零,体重七十三公斤的黑影就这么压下来,整整吞没了米小黎的小身板,外加米小黎背后超负荷的大背包,扑嗵一声俩人倒在离门边最近的chuáng上,夹心饼gān似的把‘豆丁’差点压成‘豆馅’。米小黎象个翻了壳的乌guī,小细胳膊腿一阵乱扑腾,挣扎要从chuáng上起来,这边鸿牛已经开始帮他卸背包了。
鸿牛,大名刘鸿的一介牛人,所以被简称为鸿牛——L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著名打手——跆拳道馆的镇馆之宝,他是为了备战下个学期五省大学体育联赛而被教练命令暑假留校集训,有家归不得的可怜娃。被留在学校一个多月的暑期里,鸿牛在寝室里天天对着空空的三张chuáng,如今终于等到大家陆续返校,屋子里有了点人气的样子,鸿牛能不激动么?
尤其,尤其……
鸿牛手脚麻利地接过豆丁身上死沉死沉的黑背包——他的真正目标,豆丁每次从家里回来,背包里面几乎全是美食!他都巴巴守在寝室等一天了。
鸿牛一头栽进豆丁的黑背包里,整个世界只剩下鼻子前围绕的各种香味,哪里还顾得别的?
不过……
“豆丁你剪头发啦?”刚刚余光扫到的,鸿牛隐约觉得豆丁头发变短了,便随口道出自己的发现,为了表示一下兄弟qíng谊的关心。
“哦,我表姐的一个朋友给我剪的。”米小黎有些不安地摸了摸短了很多的刘海,本来他是不太在乎什么外表形象之类的问题,只不过之前的头发被那个发型师狠狠地笑话了一下午,以至于现在,他对自己的新形象开始患得患失。
“唔,剪了好!夏天剪头发凉快……”鸿牛叼着一多味鱼块,口齿不清的边说边从饭盒里抬头,然后,身子一直,吧嗒——嘴里的鱼块掉了。
“鸿牛?”米小黎伸手无措地耙拉着头发,鸿牛的这种反应很让他心里没底。
鸿牛上下打量了米小黎好半天,最终才吐出一个字……
“靠!”
米小黎朝下揪着自己短短的刘海,认命地等着鸿牛更惊爆的评语。
“怎么比旭宸还骚包,以后就甭想着安生了。”鸿牛嘴里近似自语的嘟囔完,伸手把豆丁nüè待头发的手拉下来,“行行,别耙了,这样挺好,挺jīng神的!”
“那你刚刚……”
鸿牛拍拍豆丁的肩,带着身为家长的感慨,“豆丁,你长大了,心里的想法变多了,可鸿哥告诉你,从这学期开始你要有心里准备,你可能会面临一个成熟男人将要面对的一切挑战,具体各种应对突发状况……我觉得你最好等旭宸返校回来,让他好好给你上一课!”
米小黎一脸莫名其妙地听完鸿牛那不知所云的话,看着鸿牛一面不停闲地啃着油焖排骨,一面隔三差五时不时抬头打量着自己,神qíng中似乎还带着股怅然,并且这股怅然随着自己表现出来的困惑而变得更加怅然。这种云里雾里、不明所以的感觉,让米小黎一向jīng准、务实、严谨的科学型头脑有些参不透。
米小黎光溜溜地站在浴室镜子前,再次耙耙自己短得翘上天的头发,现在无论怎么耙都不可能像以前那样盖至眉毛。不挡眼睛——这是米小黎对某自诩D市TOP1发型师的手艺的唯一评价,不过……米小黎想起鸿牛的奇怪神qíng,似乎有点觉得自己的头发剪得很不妥。
到底哪里不妥?
米小黎看着镜子因为水雾而不甚清楚的自己,眼睛、鼻子、嘴巴,除了原来的长刘海没了之外,一切看上去根本没什么变化……根本是鸿牛莫名其妙!米小黎琢磨了好半晌,下定了结论,最后甩了甩头发上的水,套上背心短裤,推门出去。
米小黎一出卫生间,就看到某跆拳道冠军被宋大会长按倒在座位上,嘴里还叼着半截排骨,一脸屈于会长yín威的狗腿汉jian相,而宋烨卡住他的脖子,正弯腰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呃,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教训一个大喇叭!”宋烨松开胳膊,抬头回答的同时看到了豆丁同学的新形象,微微一扬眉,“剪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