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青葱事件_作者:天望(71)

2017-07-05 天望

  “可它很快就不再是小溪了,”旭宸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我的建议就是马上走,在qíng况变得更恶劣之前。”

  “如果我们等雨停呢?”

  “第一,我们不知道雨什么时候能停;第二,就能算等到天晴,河水也不会立刻减少;第三,如果我们真的被困住了,我们没有吃的,没有gān衣服,而山里晚上的气温会低于十五度。”

  “哎,走就走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难道还怕淋雨?再湿也湿不到哪儿去了!”陆东倒是觉得无所谓——如果这个问题真的叫旭宸这么qíng绪不安的话。他拧了拧自己的裤脚,妈的,牛仔裤一浸水,贴在身上冰冰凉,还死沉死沉的不透气。

  这个孙家沟作为一个新兴的生态旅游点,旅游配套设施其实还都没跟上来,比如开凿林间行人道,铺设桥梁,弄个石台阶之类的工程,现在游人们走的所谓山间路,实际上是谷地山溪长期冲积形成的河chuáng,河chuáng已经gān涸很久了,久到根本找不到任何资料记录上一次河水充盈是什么时候,久到大家早就习惯这条河成为了一米来宽的小溪,习惯gān涸的河道成为‘栈道’,当地旅游部门也省了铺路的一笔财力资金。

  陆东他们一路上趟了六七次的小浅溪——当然,归根结底那是一条,只不过他们随着河chuáng的走势,有时碰到了急弯,便没了路,要不停的围着小溪从东岸趟到西岸,再从西岸跨到东岸。可如果溪水bào涨,河水占去的河道就会越来越宽,相对人能走得地方就会越来越窄,这还不算横跨河流时需要面临的巨大冲力,越往谷口走,水势越猛。

  在折返的路途中,横渡第一次溪水后,没人再对旭宸的建议和担心有任何疑虑,尽管刚刚那处水深刚没过膝盖,但那种激流冲力,若不是他们有四个人,并且当时彼此扶持,被水冲个趔趄简直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溪水几乎是眼见着往上涨,这种渡水的过程,毫无疑问,时间拖得越久越危险,越临近谷口(下游)会越严峻。

  一时间,大家都隐约明白了不容乐观的前景,鸿牛领路,四个人几乎是提着心,朝着下游一路发足狂奔。

  鸿牛四个人在大雨中一路狂奔,浑身湿透,láng狈万分的他们如今在河里趟水的时候,每一步都迈得异常艰难,若不是四个人一起渡水能借力使力维持平衡,他们根本走不了这么远。

  “水流太急、冲力太大,肯定已经没大腿了。”鸿牛抹了一把眼睛上的雨水大声说,他说的qíng况是起码十五分钟前他们趟过的那段,而眼前这一节翻腾咆哮的河流,看着就更恐怖,哪里还有当初清澈柔和的小溪样子!

  旭宸四下看看,他们现在站的地方是光秃秃的旧河chuáng石子地,没有树,地势低,如果水继续涨——这几乎是肯定的——这个地方早晚也要被淹,刚刚那么惊险的过了那段河,如今再没回头路,也没有别的选择。

  “那又怎样?我们总得过。过了这一段,前面的路就越来越宽,我们就能回去了!”陆东也得用袖子不停抹眼前的水。按照进谷的途径,他们起码得趟六次才能回到谷口,现在这个是第五个了,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最后谷口那里已经有木桥了,也就是说过了面前这个和前面的某一处,他们就胜利出谷,就安全了。

  六月的山里,陆东不得不承认旭宸曾经担心过的气温现在很成问题,雨水和溪水太冷,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再被山里的风一chuī,带走了大量体温,即使还没有到晚上,也冻得他们时不时打冷战,他们几个人的嘴唇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泛紫。

  但再怎么láng狈,再怎么辛苦,再怎么危机四伏,前方,胜利在望。热血、轻狂,太年轻的心,还有总认为自己能天下无敌的自信,面对看起来都很‘张牙舞爪’的激流,最终义无反顾。

  陆东走第一个,紧随其后的是旭宸,然后是鸿牛,阿松殿后。

  入水三步后,大概是他们四人排成一排成为了河水中的一股阻挡之势,汹涌的河流在他们周身形成了一个个大小漩涡,他们四个人手拉着手,鱼贯移动,随着越往中间水越深,水从脚踝没到小腿,过了小腿直到到大腿,没过大腿……水中漩涡的力道越大,每次抬腿——前移——落下——站稳——再抬腿的简单动作就越发的不稳。

  水势汹汹,水花已经没过屁股拍打到腰,短短十几分钟,关于溪流深度又达到了新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