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你会不会离开我……会不会……”他急喘着,问话断断续续地滑进我的嘴里,
我回吻着他,舌头卷住他的舌吸吮,阻止他继续追问下去。我不会离开他,他根本不需要问我这个问题,为了方晨——我甚至愿意放弃我自己!
我们在滨城又逗留了一个多星期。和分公司的筹备人员接洽开会,奇怪的是,那天到饭店接我上船的年轻人好像凭空消失了,我询问了一下,分公司里从无此人!——看来我的猜测完全正确,和方景生的每一次邂逅都是由方国生直接cao作。
方晨没有再问起这一切经过,想起在香港那晚我隐约听到的电话,估计方晨早已知道方国生在其中扮演的角色!——那么,靳远然又是什么态度?他不见得会为了一个友人之子而违逆自己大权在握的妻子,更不会损害自己儿子的利益。
像底片在显影剂中浸泡过一样,所有的前因渐渐在我脑中成像,而后果,我还一无所知!
所谓爱劫就是如此吧——方晨好像我命中注定的一个劫难,爱——早已深入骨髓,而劫——如果避无可避,那就由我一力承担吧。
我和方晨一起到地盘去查看,大马当地的分包商热qíng有余而经验不足,和他们开会简直就像打仗,又要据理力争,寸步不让,又要顾及他们的感受,不能bī人入穷巷,一天工作下来,我们俩都jīng疲力尽。
——方晨,似乎总有点心不在焉,开会时,我常常发现他在走神。——生活,如何才能重回轨道?而我心里朦胧地猜到:对于方晨来说,有些事发生了,就很难再挽回。
他的心事重重特别表现在chuáng第之间,一场欢爱,疯狂地开始,却糙糙收场,白白辜负了南阳温qíng,làng漫的月夜!
“……晨……你……有心事……?”
我疲乏地仰倒在chuáng上,将汗湿的他扯进怀里,
“……没……没有……”他的喘息未定,
既然他否认,我也就不好再追问,但心里还是为他感到焦虑,希望自己能够替他分担。
“嗯,方晨,有件事——”我忽然想起什么,正色问他,“——原来的主要供应商为什么换了,那是经过招标选定的,我们这样随意更换可是要赔偿的,新供应商不见得会让利那么多——”
方晨一听,眉头立刻拧成一个结,他脸上出现不耐烦的表qíng,
“……呃……苏……这都是董事局高层最后的决议……”他偏过头去,不看我。
我立刻噤声,忽然有点明白为什么方晨总是心事重重,所谓董事局高层——想必就是方国生主席了,她当然有权gān预此事,只是如此一来,就陷方晨于不义,因为和原供应商的合约都是方晨一手经办的。
而这个新供应商:美国AND-OR公司不知是什么来历?
“——苏醒,如果你有雄厚的经济基础,不用做现在这份工作,你想gān点什么呢?”方晨似乎要岔开话题,将睡未睡时,忽然发问。
“——嗯,让我想想,”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有随心所yù的一天,“——也许,买一间出版社或是杂志,不用担心销量,”我揽着他,脸抵在他的背上,“——也许,设计玩具?你知道,有一次我和东子——”
他的背部肌ròu明显地轻颤了一下,“——我们参加了一个玩具设计大赛,还得了奖。”我飞快地说完,更紧地圈住他。他的身体慢慢松弛下来。我却好久都无法入睡,我们对彼此,对这段感qíng都太紧张了。
回国后在方氏大厦,我意外地见到了那个电话里的女人。
“这是艾琳,我的表姐,也是我牛津的同学。”方晨在会议室为我介绍,
“——现在,她代表美国AND-OR公司。”
——啊,那家新供应商!
我看着那个蜜色皮肤的女郎,她的美貌异常醒目。
“你好,我是姚艾琳。”那口音独特的普通话立刻将我拉回那个夜不能寐的晚上。
“你好,我是苏醒,方董的PA。”我qiáng自镇定地向她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