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就这样子被他带到了他家里。
“还没吃饭吧?”他换下外套后,就去拿客厅角落的电话机。
我无力地坐在大地毯上,背后靠的是一条米白色的皮质沙发,呆滞地看着男人的动作——为了表达诚意,你好歹也亲自下厨做一顿嘛,而不是打电话要外卖……
等到他要的披萨到了以后,他就取来了啤酒,和我面对面地席地坐在地上,丝毫不顾及披萨盒子下铺的是上好地毯。
“Sean,”我晃着手里的啤酒罐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选择什么话来开始彼此间的聊天“……那个,最近还好吧?”
我知道他自从“SJS”解散以后,就一直在走音乐加电影的发展路子,最近半年来才开始接一些电视剧的演出工作。
“很好。”他轻声说。
——喂喂,不要把这两个字说得这么缠绵悱恻百折而回好不好……
我怀疑自己最近因为jīng神一直太过紧张,所以导致判断失误。要不然,怎么会一直觉得他一开口说话就是粉红色的漂亮泡泡?
正在我们都沉默着不开口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柏少御的。
我按下接听键的时候,下意识地对着对面的男人解释,“柏少的电话。”
——真要命,我为什么要对他解释这个?
男人的脸色,居然随着我说出口的这句话变得有点儿不好看起来。
——搞什么嘛,要脸色变黑的人,应该是我吧?!
那帮子记者果然一个个都堪称“神速”二字,短短几个小时,各大门户网站的娱乐频道上已经铺天盖地地挂上了我和Sean拥抱的照片——照片中的我,完全被他搂在怀里,所以看不大清楚相貌。
想来,第二日的娱乐报刊上,就会配着这些照片开始做出纵深的报道和无端的猜测了吧?
我一边皱眉想着这些事qíng,一边听柏少在电话里心qíng颇好地开玩笑一边看着对面的男人脸色越来越难看……上帝耶稣玛利亚,为什么我感觉到自己是被夹在中间的那一个?!
“……行了,”柏少终于在口头游戏上玩儿到尽qíng后,准备“鸣金收兵”了,“你也别太在意……”
——那你也先别笑得这么开心再说。
“……我大哥又没生气,只是唇角勾了勾……”
——他能生哪门子气?他那“勾了勾”的唇角必然是看到你一脸幸灾乐祸的得色后的满足微笑。
“……新官上任三把火嘛,你出了绯闻还能照顾一下自己旗下的艺人呢……”
——我要辞职,而且不给你找接任的经纪人编辑了。
“……何况那些照片很不清楚的,根本看不出来是谁……哦哦哦~好想去给那些娱记们爆料啊……”
——我好想挂电话啊。
“……好了~拜拜,郁总。”他又哈哈大笑起来。
“……拜拜,柏少爷。”我有气无力。
“他是你什么人?”装作专心吃手中披萨的男人貌似不经意地问。
可惜他撑在地毯上的手指紧紧地扣了进去,显示出他对这个问题的在意程度。
我放下手里的啤酒罐,伸手又拿了一块披萨咬下了一小口,“老板,只是老板。”
如果是旁人问我这个问题,我肯定会说什么“你以为呢?”、“你觉得呢?”这些模棱两可的答案。既然他们喜欢臆测我通过不正当的龌龊手段,比如爬上老板的chuáng,来坐上天宇总裁的位置,那就随他们这么想去好了。
反正,又不是没有做过这种事qíng。
但是,在面对Sean的时候,却不愿意这样子说,不愿意他也那样想我……
毕竟是,曾经的同伴,曾经在一起打拼过、嬉闹过、并肩而立过、摘取荣膺过的……队友。
是朋友。
他听了我这六个字后,神qíng明显地放松了下来,低声说,“我相信。”
但是,我心里却有点儿发涩起来:原来,你也那样子想过,是吗?
Sean像是突然之间找不到什么话对我说,半天后,才带了点儿抱怨地问,“当时……我是说你退出组合的时候,为什么不事先前打声招呼?那么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