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镜掉在地板上发出轻响,安致远双唇颤抖:“让我看清真相……”
苍朗缓缓覆上他死扣着桌角的手,五指箍紧,带着一种决绝而火热的力度。
他轻微抽动了一下嘴角的肌ròu,然后——
门铃响起。
单调刺耳,聒噪不停。
苍朗猛地起身,“我去开门。”
安致远发出了一声无法形容的轻叹。
不速之客在房门打开的那一刻有些惊讶,随即挑出一个尾音上扬的语气词:“哇喔~~”
苍朗职业xing地审视这个嘴唇和眼圈闪闪发亮的年轻女孩,吊带小背心和迷你短裙,袒露在外的大片xing感的巧克力色肌肤,以及视觉效果颇为惊悚的细高鞋跟——这是什么,一个辣妹?
“你打算一直让我站在门外吗,酷哥?”女孩翘起丰满迷人的嘴唇。
苍朗收回目光,gān脆利落地关门。
“什么人?”安致远问。
“20至23岁的拉美混血女xing,身高一米七二左右,打扮前卫,可能从事色qíng行业。”他的保镖像念报告一样回答。
门铃声现在变成了连续的敲打。
苍朗皱眉,眼底掠过不耐烦的冷光,显然心qíng欠佳。他走过去重新开门,“你敲错门了,找别人去!”
女孩一脸恼火:“看来我不受欢迎,这真令人难以置信!好吧,我会去服务台找那个打电话叫我来的混蛋算帐!”
“等一下,”安致远忽然想起来,“我的确jiāo代过酒店服务台——你是康复按摩师?”
女孩从口袋里抽出一张证件,悻悻然往苍朗胸口一贴,甩手走进来,高跟鞋踏出尖脆的响声。
走到安致远面前时,她已脸色放晴,像对朋友一样随意地打招呼:“嗨帅哥,不要怀疑我的专业。”
眼前的这个女孩很难不让人生出好感,安致远温和地道:“抱歉,女士。”
“叫我艾琳。”女孩拍了拍手,“好了,我们gān正事吧,到chuáng上去。”
安致远愣住。
“坐椅子上可不行,姿势不对。”她俯身,手臂搭在他肩头,“要帮忙吗?”
“用不着。”一只手捏住她的手腕抖开,苍朗动作流畅地抱起安致远,朝卧室走去。
艾琳揉搓隐隐作痛的手腕,嘀咕着“好歹也要有点绅士风度”之类的话,把他塞过来的证件放回口袋,尾随而入。
安顿好服务对象后,她瞟了一眼站在旁边不动的男人:“我不习惯在工作的时候开观摩课。”
感觉他的保镖随时可能把这女孩从打开的窗户丢下去,安致远忙道:“没关系,你先出去吧。”
“……开着门。”苍朗生硬地说,转身走出卧室。
艾琳在他冷峻的声调中打消了关门的念头,朝安致远夸张地耸肩:“这么大一台冷气机,你也受得了?”
安致远失笑:“不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他很好相处。”
“噢,你指的是夏天的时候吗。”
苍朗回到客厅,捡起掉落地板的墨镜重新戴上。
细微的jiāo谈声从卧室里飘出来。
“好了亲爱的,放松点,这样对我们都有好处,不介意的话聊聊天吧……漂亮的肤色,让我猜猜,四分一的欧洲血统?”
“不,二分一。”
“那就是看上去更接近亚洲,五官柔和jīng致,完美的混合比例。真令人嫉妒,我一直希望自己的眼睛能再大一点儿。”
“你已经很漂亮了。”
“越简单的赞美越动人,你真会说话……肌ròu弹xing保持得不错,这样……有感觉吗?”
苍朗面无表qíng地拈起一支乌亮的手枪,第十三次擦拭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如果用它在卧室门板上开个dòng,那个女人会不会像只羊羔尖叫着夺路而逃?他默默地想。安致远可能会因为得再找个新按摩师而气恼,但有什么关系呢,他可以兼任,反正学按摩要比学怎么拆一个将在两分钟后爆炸的定时炸弹容易得多……
所幸的是,艾琳在他把想法付诸行动之前从卧室里走出来。
她的目光接触到坐在沙发上擦枪的男人,不禁打了个寒战。天,他看上去似乎很想用手上的那支家伙,给她来那么一下——之前她怎么就没发觉,这男人是个极度危险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