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才发话,说话的声音浑厚,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章堂主若想活命就老实些吧,咱们可是恭候你好多年了。”
章堂主白了他一眼,带头的那人掏了个jīng巧的铁铐出来将章堂主的手剪在背后锁死,推给了旁人,章堂主根本没来得及抗议,怒目而视,“你们他妈的什么人?!”
卢约理上前作一揖,“多谢英雄相助,不过在下跟青帮……”
领头人没答理姓章的茬,而是转身面向卢约理,抢道:“卢先生莫要着急,青帮叛国求荣,北京分堂的堂主章友贵今日勒索阁下家财,忌讳旁人窥伺所以行事隐蔽带的人也少,终于让咱们逮到了机会。咱们利用了的卢先生,也没知会过一声,自然也有愧。他人带回去还有些事要问,至于卢先生想见的人不多一会儿就能到,不要担心,在下陪您一起等。”
原来他们都直到,卢约理将信将疑,还是放心不下。但对方人多,即便不同意也未必讨得了便宜,不如静观其变。于是微微欠身,说道:“如此,有劳各位。”
章堂主一辈子没吃过这样的亏,本没搞明白状况,保住命要紧,而刚刚从这些人对话里面听出了些道道,想到此番自怕是有去无回,后悔当初没拼上xing命赌上一赌,无奈当下手脚已经被缚,气得翻滚耍泼骂爹骂娘。
蒙面的其中一个个子不算高,举手投足中带了点稚气的,不停的掏耳朵,实在耐不住想了个有趣的主意。把姓章的鞋子扯掉,两只手指头拎着剥下臭袜子,随便一卷,塞到那满口喷沫的嘴里,还嘻嘻笑着在后面补了一脚。
周遭的人也只是由着他弄,看着发笑。
好歹也在北京曾经翻云覆雨的章堂主,谁想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几个人收拾残局,带走了章堂主,也清走了青帮的几个死伤的下属。小屋内霎时间安静下来,只留下卢约理、带头的蒙面人,和那个想坏点子的蒙面少年。
从回到这个藏身之所,不过短短几个小时的时光。同样的pào竹声,在空中再次炸响,瞬间bào出微弱的光线,那光似乎能透过贴过纸的玻璃窗钻到屋里来。
这短短的几个小时发生了不少事,卢约理站在窗旁攥紧了拳,理了下思路,转向领头的那蒙面人,开口询问:“您认识钟来寿?”
蒙面人笑了笑,虽然隔着黑布帕,但仍旧能看的出来他在笑。
旁边的少年唯恐被冷落似的,也凑过来,“钟来寿,认得,我还帮他爹弄过一件碎羊皮的坎肩……”
“多嘴!”领头人喝道,声音不大,也没有真的生气。
卢约理继续追问:“来寿请你们来的?刚就觉得阁下身手气度十分相熟,没想到……”
那人伸手制止他,“卢先生,有些事猜不得。虽然您一脑门子官司,泄了密不过徒增个诬陷官警的罪名。不过咱们做事尤其要小心谨慎,若是您知道了什么,我们也少不得得也要封了您的口。别试图打听咱们的事儿,这是为您着想,也免得辜负了有人特意瞒着你保护你的一番心意。”
这一番话,说的前后矛盾,卢约理一怔,心里念及钟来寿,不禁觉得刺痛,“哼,瞒着我保护我?那我倒要问问,卢某人何德何能,值得你们特意安cha个人在我身边?”
“卢先生误会了。钟来寿本来是朋友所托,让他在危难的时候可以求助于我。与青帮为敌这等大事,若不是活捉那章友贵的机会难得,原也是不可能答应他的。”
不远处传来些零碎的脚步声,领头的蒙面人抱了下拳,说道:“人到,咱们不妨碍卢先生兄弟朋友团聚,告辞了!”
他走出了几步,又转回头,从怀里掏出个什么物什,放在卢约理手心里。“对了,这是他找我时的信物,我留着没有什么用处,你替我还他吧。”
卢约理摊开手掌,是钟来寿说不见的那个玉坠,玉坠很小,但成色和雕工都不太一般,在手心里冰冰凉,大冬天里直透骨髓。
蒙面的少年见领头人gān脆的走了,又凑到卢约理身边,悄声说道:“喂!有件事你肯定想知道。”
卢约理皱眉,那少年嬉皮笑脸接着道:“钟来寿的爹埋在天津城外西面的一个小荒村里面,他从来都忌讳别人议论他爹,肯定没跟你说过。”
话说完人也蹦蹦跳跳的消失在黑夜里面,卢约理攥着那玉坠子,有种说不出的愤懑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