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着凉毛巾,在来寿的额上脸上脖子根拭了拭,凉凉痒痒的,十分舒服。
“我怎么回来的?”
“当时胡同里也没其他人,我就把你抱回来。”
“啊?”来寿瞪大眼睛,“你抱的?我那么沉!”
“你比我那箱子可轻多了。”周闻又擦回额头,眼笑起来成了一条fèng,在眼镜片后面闪烁着温润的光。“对了,刚刚钟爹把药熬好,你先喝了,一会就可以吃饭。”
周闻下了炕,掀了药碗上的盖子,苦腥气立刻盖过南瓜味,他抽了调羹搅了搅。
“温热刚好。”
钟来寿闻到药味皱了眉头坐起来,刚想伸手接,却被周闻绕开。
“把胳膊盖好,刚捂了点汗,凉了病得更厉害。”周闻单手按下不知所措的来寿,用的力道不容推辞,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我喂你吧。”
“周先生……”来寿还没说完,一勺药就送到嘴边。
“你若不嫌我唐突,不如叫我周大哥。”
这时,钟从德端了一盘子南瓜水晶糕进屋,看见周闻正端着药碗,忙说:“哎呀,周先生,这怎么使得。您是客人呢!”
周闻笑笑:“不妨事的,我这心里还过意不去,若不是我突然跑来,来寿说不定现在都大好了。”
钟来寿巴巴的盯着爹手里的盘子,脑子转的也快,趁着周闻说话的空当,抢过碗,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gān净,然后耷拉着苦得已经麻木的舌头,望向钟从德,露出期待的表qíng。
钟从德也不正眼瞧他,伸手把药碗接过来,却将一盘子水晶糕直接递给了周闻。
“周先生,饭还没好,您先吃点儿点心垫补垫补。”
周闻接过盘子,先拿了个塞给来寿,又拿了个仔细端详了下。
rǔ白色半透明的糯米皮,薄薄的,包着金huáng色的南瓜馅儿,很是惹人喜爱。
他咬了一小口,糯米香和劲道的南瓜蓉在嘴里散开来,甜甜的却不十分腻。
周闻赞许的一笑,把整个都填进嘴里。
“果然是好手艺啊!”
时过正午。
太阳正是毒辣,虽然已值初秋,但每天这时辰依旧是炎热难耐。
卢约理照约了的时间,拎了个简单的公事包,走出公寓楼,来到街边。
绑架的事没多久就平息了,老赵接了他又回了查理斯的公寓,毕竟是英国人的进出的地方,不管是谁也不太敢放肆。
街边停着辆黑色的轿车,车身擦的锃亮。车的司机就倚着车身站在路旁抽烟,见到约理淡淡的一笑,把烟头掐灭踩在脚下,站直了身子,随手带开了副驾驶的门。
卢约理一怔:“嗯?今天怎么是你?”
第8章 自来白
街边停着辆黑色的轿车,车身擦的锃亮。车的司机就倚着车身站在路旁抽烟,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见到约理淡淡的一笑,把烟头掐灭踩在脚下,站直了身子,随手带开了副驾驶的门。
卢约理一怔:“嗯?今天怎么是你?”
“老爷担心你再遇到昨天的事,怕老赵应付不了。”
常庆等卢约理上了车,关上车门,又从车前绕了下,开门坐在驾驶座上,手扶在方向盘上却没急着发动。
“查过了。”他肘担在车窗上,手指摩挲着带着青茬的下巴。“动手的是南城郊的一帮小混混,应该是青帮派他们来的,虽然他们咬死了不承认。”
“我知道,你们担心过度了,他们还不敢在大白天动手。”
“约理,虽然约法是大哥,不过更要小心约朋。”常庆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
“我知道。”
“要不,还是回家住吧。”
“我不。”
良久,卢约理叹了口气,缓缓的说:“常叔,你知道,我对卢家的产业并没有兴趣。”
“嗯。”常庆应的从容,仿若任何事都尽在掌握一般。
约理有些惊异不解的看着驾驶座上的人。比起老赵这样懦弱的下属,用些小恩惠就可以让他死心塌地的帮着自己,捉摸不透的常叔却更让人心生畏惧。
那你为什么帮我呢?他反复思索也想不出理由,生生把最后一个问题咽进肚子。
常庆却像是听到了一样,扭头冲卢约理送出个令人安心的笑,算作回答,发动引擎向卢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