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你去街角的栖凤楼买点早点回来,我想二少爷一夜都没怎么吃东西。”
公寓房间内,背对着门口坐在沙发上的常庆发话了,扭头透过凤儿的身影打量着刚刚归来的卢约理,脸上有几分担忧之色,目光锐利的仿佛能透析一切。
钟来寿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
他慵懒的挪动身躯,觉得身下软软的,才猛然回想起来夜里发生的事,抓抓乱糟糟的头发,羞得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他坐起身来,身后有些痛,偷偷伸手去摸,gān慡的很,chuáng边放着一叠gān净的中式大褂,是房间里早就放着备用的。
来寿回忆起做完自己就困的昏天黑地不省人事,隐隐约约的记着是卢少爷帮着给清理了身子。不禁惭愧的把被子蒙在脸上,忽得又揭下来。
还有件更要命的事儿,一夜没回家,也没给爹打个招呼,这么一来可惨透了。于是,手脚并用的套上衣服,匆匆收拾了被褥,锁上门,兜着大了一截的衣服,一路狂奔往家赶。
钟来寿屁股疼的厉害,腰也酸的不听使唤,跑出一段去就气喘吁吁,咬着牙丝丝的倒抽凉气。
赶巧就见着了张顺拎了一篮子菜在街上走,就扯了嗓子喊住他。
“喂!顺子!”
张顺见了是钟来寿,笑嘻嘻的回应:“呦,是来寿啊,难得有几天假,不好好在家待着,跑那么远gān嘛呢?”
“别提了。”来寿扭啊扭的蹭到张顺跟前。
“嗳?平时看你挺利索的,今儿是咋了?”张顺左右看了看来寿,几乎笑得抽搐过去。
“嗨,你别问。”来寿终于够着张顺,捣了他一拳。“帮我个忙,赶回头我爹问起来昨晚我在那儿,就说我在你家住的。”
“那倒巧,正赶上昨晚儿就我一个人在家。行,没问题!”张顺答应的慡快,不过似乎是没打算放过他。“我听说你还在武馆里学武呢?你真不够意思,也不告诉我声。怎么样?现在算得上一号儿了么?”
“嗯,那当然。”来寿急着赶回家,边倒退边说,“我现在就能徒手劈开一大块冰,明儿个给劈个让你开开眼。”说着就跑没影了。
张顺笑意盈盈的站在原地半晌,才琢磨过劲来,冲着逐渐消失的背影喊道:“臭来寿,你这不涮我呢么?冰窖早空了,还没入冬,你让我哪儿给你找冰去?”
“先去洗把脸吧。”常庆看着赵凤儿松了口气出门去,抽出根烟点上。“真难得看到约理少爷你的脸,也能那么红润。”
卢约理有些尴尬,脱下外套,走进洗漱室,解开衬衫勒在脖子上的扣子,糙糙的洗了个脸,又湿了毛巾,边擦着边走回到客厅。
“常叔。你为什么在这儿?”
常庆拉过茶几的烟灰缸,掸了掸灰,又送到嘴边。
“昨天老爷找你来的,要不是凤儿告诉我夫人骗你的事,我说不定已经扑了空回去了。”他吐了口烟,“你走了以后,我找了一夜,不过你放心,我没惊动其他人。”
他的声调依旧平缓低沉,见卢约理不吭气儿,接着说:“正好凤儿不在,你说吧,夫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第12章 芝麻糊
他的声调依旧平缓低沉,见卢约理不吭气儿,接着说:“正好凤儿不在,你说吧,夫人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听了这话,卢约理的心骤然冰到了极点,手中的动作也僵住,眯眼死死盯着常庆。
“果然是……”常庆掐了烟头,近乎自言自语的说,“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呢?”
约理僵持了一会,终于也叹了口气。“都这么多年了,还重要么?”
“约理……你还真的……”常庆顿了一下,“唉!算了,我对老爷说你昨儿着了凉,夜里睡的早,记得回头去了别说串了。”
说着,他拿起制服外套,搭在左手臂上站起身。
“北平这滩水很深,轻信会让你丧命。”常庆停在门口,背对着卢约理,只将头扭了个很小的角度。“不过,若连个信任的人都没有,你会死的更快。”
常庆走后,卢约理走到镜子近前,看见脸颊之间真的有一抹轻红。
“信任么……”他忖思着,反复回味着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