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秦氏原地坐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茶杯,也时不时的瞟一下卢约理,脸上没有一丝表qíng,平静的就象跟她无关一般。
“是。”下人答应着出了门。
卢约理觉得屋里闷的难受,站起来轻声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离开座位。
第13章 冰糖葫芦
卢约理觉得屋里闷的难受,站起来轻声说了句“我去下洗手间”,离开座位。
去洗手间不过是个由头,卢约理没什么事gān,又洗了变本来就很gān净的手,推门出来。洗手间和饭厅指尖隔着好几间房,其中一间就是佣人的休息室。屋门开着,就老赵一个人在里面。卢约理顿了一下,顺势就拐了进去,随手把门一带。
正握着手里的茶缸子暖手的老赵见来人是他,忙站起来。
“二少爷,您怎么到这儿来了。”
“你坐,都在等大哥和三弟,我闷得慌,随便走走。”约理找了个板凳,跟老赵面对面坐下来。
老赵更不自在了,讨好的说:“没事儿,我gān活也坐着,坐多了也腻歪的慌,您坐,我站着就行了。”
“哦。”约理并没在意,又接着找话题一般。“我听说,后儿是你开车送娘回乡?”
“是,二少爷,去涞源没有能到的火车。”
“涞源……”卢约理双手揆在鼻子下面,架在桌上,心里浮现的却是卢秦氏尖锐的威胁。
“……涞源”他又重复了一遍。
“二少爷您去过涞源?”
卢约理摇摇头:“北平到涞源,都是山路吧?”
“二少爷果然好广识,没去过也知道。”
“山路不好走啊,这一路很容易出事吧?你这一路上可要小心着,别打盹。”卢约理脱口而出,眼神里透着股狠厉。
老赵一惊,听出了点意思,出了一身冷汗,话音儿也哆嗦了:“啊?二少爷……您……”
正僵持着,门外有人说话。
“二少爷是担心你和夫人的安全,叫你开车当点心,你可别想歪了。”
两人忙转头,常庆推开门,缓缓进了屋。
“呃,是常哥啊。”老赵掏出了个白布帕擦了擦汗。卢约理头低了些,简陋的顶灯照在眉骨上投下的yīn影把整个眼睛都挡住,看不清表qíng。
常庆笑着走到桌边,把钥匙往桌上轻轻一扔。“老赵,过两天要跑长途,今儿就早点回去好好养养jīng神,我留这里就行了。”
“谢谢常哥,那我先回去。二少爷,您晚安。”老赵似乎是怕又生出什么枝节,头也不回溜了出去。
常庆听着脚步声远了才又开口:“约理,你这又是何必呢?”他叫约理,却不是二少爷。
“你不明白。”卢约理把脸埋进胳膊里,想起刚刚的话出自自己的口,也有些后怕。
“秦氏想回乡住两天,也是想找个地方静静心,躲开这些个事儿。过去的,就当它没发生吧。”
常庆见约理没有吭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快点过去,我已经把大少爷和三少爷接回来了,你们一家人难得聚一起,好好吃个团圆饭。”
看着约理走出门,常庆掏出烟来,烟雾隐约形成个人的形状,他呆呆望着那烟直至消散,叹了口气,独自叨念:“团圆饭……呵呵,琴,你不在真是太可惜了。”
两天后卢秦氏离开了北平,卢约朋跟爹算是道了歉回到家里住。而卢约理在公寓里住了两天,也搬了回去。硕大的卢家,少了一个人,回来两个,也算是回归了往日的热闹。
天一天比一天冷,入了冬的风又gān又凉,chuī得整个北平城,除了昔日的紫禁城,四下里灰蒙蒙的一片,人都快没了颜色,护城河里的水结了薄薄一层冰。
钟从德裹上了碎皮fèng的羊皮坎肩,心里美的整日介都笑嘻嘻的,也催钟来寿,把冬衣给换上,穿了试了才发现旧袄也都短出一大截子。
“你这臭小子,长那么大了才开始窜个儿,也不多长点ròu。”
来寿看着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腕也嘿嘿一笑:“郑老爷说我是làng费粮食的主,我吃那么多终于冒出来点儿,爹您倒不愿意了。”
“又跟我这瞎贫嘴,趁这两天护城河里的冰都还没冻结实,冰窖不用上工,赶紧跟我去裁块好棉布,做件新袄去,说好了这回子做了,新年就不给你添新衣服了。”